他虽看不见,却也知道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这种像是被扒光了任人指指点点的情形,让他有种心死莫过于此的绝望感。
可他现在却连自我了断的机会都没有。
既成了阶下囚。
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最后他被丢进了一个像马车一样的地方,然后跟着车厢一起颠簸起来。
无尽的黑暗侵袭而来,就像是跌入了水中一样,让他有种自己几乎要被溺毙了的感觉。
他虽然已经尽力把自己团成一团。
可对周围的未知,依然让他生出无穷无尽的恐惧感。
他刚伸出手指,铁链立刻就叮叮当地响了起来,下一瞬,门好像被打开了。
有风吹进来。
似被人短暂的观测了片刻,没有现什么异常,门再次被严密的合上。
风也彻底消失了。
岑云川不敢再动,只能贴着冰凉的铁板,缩在角落里。
似知道他不会吃喝一样。
一路上也没有人进来送饭送水。
力气和意识流失的很快,岑云川逐渐开始数不清时辰了,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天。
他时而昏睡过去。
又时而又清醒过来,一遍遍地听着车辙出的轱辘声音。
最后一天。
他似乎听到了钟声。
他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声音。
那钟声混着他的心跳,在他耳边咚咚地响。
最后他反复确认很多次后终于确定,那是真的钟声——他们回宫了。
从马车上下来时,连日的蜷缩与饥饿让他的双腿好像废了一样,怎么也站不稳,他努力想要保住最后的体面,可腿却怎么都使不上力,只能让他更加的狼狈不堪。
他急得连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绷起。
最后还是被拦腰抱起。
再次落入熟悉的怀抱,短暂的怔忪过后,他终于一点点的放松了下来。
可这样的放松就像是一种被酒水短暂麻痹出的醉意,只是稍微的醺然过后,便是更加漫长的清醒与苦寂。
他将脸不由自主地贴进对方的怀里,深深的埋起,想要借此躲避着那些看不见的打量目光和听不到的闲言碎语。
此时此刻。
这个怀抱就像是风雪中的一隅洞穴。
他想永远躲藏此间。
最好再也不要出去。
可他却忘记了,自己正在淋着的风雪亦来自于这个怀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