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他飞快拔起岑云川刚刚扎入木桌里的刀,反手就割断了那羸弱的喉管,任凭血迹喷了自己一身。
他松手,看着对方口鼻里喷涌出的血迹,道:“这下,就再也不用怕了。”
在场其他人有得被眼前这一幕吓得小声啜泣起来,有得则慌忙端起酒杯,往岑云川和那年轻人身后蜂蛹而来。
红衣女子调了一下弦,唱出了第一句。
屏风围着的台中央,几个男女舞者脱掉外裳渐次登台,露出丰盈结实的身体,他们随着鼓点,跳起古怪的旋舞。
脚腕和手上的金铃铛,叮叮作响,魅惑似能摄心。
那舞越跳越妖冶,脚步轻移如漫云层雾,腰肢扭动似灵蛇腾动。
隔着屏风更是香艳淋淋,充满了赤露的情欲。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
“好!”那年轻人立马鼓掌喝彩道。
岑勿安率先喝下了第一杯。
坐在他身边的侍女,像是赌对了一般,长松了一口气。
轮到岑云川。
他一动没动,他身后的男子紧张的端酒的手颤个不停。
“来人。”岑勿安懒懒地抬手,“拖出去。”
“大人,求您救救我。”岑云川的衣角被小心拽了拽,那人小声道,语气中带着无比求生的渴望。
岑云川还是没动,一双眼一眨不眨狠狠盯着岑勿安。
岑勿安回以轻轻一笑。
屋外里面进来两个人,托着那人两臂往外拉去。
那人顿时瘫软在地,一脸绝望,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尽了一般。
岑云川端起酒杯,攥紧,一口干了。
酒入口,辛辣中带着一股温暖的甘甜味儿。
那个人半途被放下,连滚带爬的缩回了人堆里。
岑云川身后换上了一个娇小的女孩。
轮到那年轻人,对方显然经这么一遭,已是目瞪口呆,但回过神来后,却将递到自己眼前的酒杯推开道:“小生殿试在即,早已立誓,绝不饮酒。”
递酒的那人顿时呆住,没想到看起来这席面里最亲和的人居然能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真不喝?”岑勿安问。
年轻人坚定的摇了摇头。
岑勿安挥了挥手。
那个倒酒的女孩被拉了出去,才到门口,只听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下一瞬,碧色纱窗上已经溅满了血迹。
红衣歌姬开始唱第二句。
岑云川支着头,已经开始有些晕乎了,这酒味道极其醇厚,十分上头,才一盅便已有些目眩。
四处的香气更加腻人,甜的能滴出糖汁来一般。
岑勿安见他这副模样,才慢悠悠解释道:“看来真是不凑巧,那行雨酒竟被你喝了去,此酒一入腹中,便会化作烟云,不禁让人忆起往昔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