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门外的两外右卫率得令,上前一前一后架着人往外拖去。
白榆素来与右率卫打成一片,自然知道对方德行。
“小公子,陪我们出去玩玩。”赵二露出一脸奸笑,示意旁边的柳五一眼,两人冲着白榆胳肢窝袭去。
三人连打带闹的团成一团滚了出去。
白榆依然不忘“劝谏”,一边被挠的哈哈大笑一边挣扎道:“殿下啊,我们白家举族押宝压在你一人身上,我老子更是在你身上下了血本的,你行事可得三思啊,不能让我们跟着族破人亡啊啊啊……”
岑云川无语的喊道:“闭嘴。”
也不知道白礼尚那样一位庄重人物,怎得就教出这么一个幺儿来。
白榆前脚走,岑云川后脚还是召来了内侍监问,“宫里……都谁去迎驾了。”
内侍监回道:“二皇子前天夜里就悄悄走了,只带了三五人同行,这会儿怕是已经近了邻水,不出三五日都能碰上陛下车撵,那四皇子和七皇子一路,是昨儿走的,走得慢,如今尚滞留在固城。奴瞧着其他几位皇子,怕是要留在京中与百官一起迎驾了。”
岑云川低头,神色不辨,但指间却不由捏紧了茶杯,天青釉色的杯盏几乎要被捏碎一般。
内侍监瞅着岑云川面色,小心翼翼劝道:“陛下离京小半年,怕也是十分挂念殿下……而且如今大军大胜归来,陛下自是意气风,殿下何不去亲迎圣驾,以固圣眷。”
“孤不去。”半晌后,岑云川才冷冷憋出这三个字来。
但听着,怎么着都有点赌气的情绪在里面。
许是凯旋,士气正盛,军队开拔度加快,不出五日已提前到达邻水。
皇帝更是亲率一支千人的精锐,快马加鞭往回赶,甚至没有在原定的邻水停留,而是绕开城池,走了山路抄近道。
二皇子扑了个空。
眼瞅着皇帝归来的日子越来越近,朝野上下变得蠢蠢欲动起来。
岑云川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随着时间逼近,心头油然而生出一种冰凉而颓败的感觉,让他无论看什么,还是干什么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昨日批阅奏折,他提笔半晌,却久久未落一字,一旁内侍将他写好的那挪都誊抄完了,见他还在呆,不得不出声道:“殿下近日是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
岑云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的一旁的内侍都困得打哈欠了,他忽然起身大步往外走去。
“殿下!您做什么去?”
离京都五百里地的山谷间,一支挂着南梁王旗的军队正停下来扎营休整。
这批人马扎营起灶的度极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在岸边高地处有序的扎好毡皮帐篷和架起柴火,虽有千人之多,但除了巡逻而过的马蹄声,并不太有其他嘈杂声。
已经是暮春时节,到了夜里并不算冷,河谷间凉飕飕的风带着一股草籽的清香味儿,吹得人十分惬意。
越骑校尉石广挎着刀,从营地里走出,顺手从烧完粥的篝火边拿起一壶酒,仰头猛地灌了一口后,挨个踹了一脚横七竖八躺在火堆旁的几个老兵。
“起来。”他粗这嗓门道。
几个人迷迷蒙蒙的爬起来,揉着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其中一人用未睡醒迷迷瞪瞪的嗓音打折哈欠道:“这才几更天啊……。”
石广板起脸道:“都滚去洗把脸,随我一同去西北那处林地戒备。”
几个人虽不情愿,却还是慢吞吞的整装往外走去。
“石校尉,这天还早,您不如回营地就歇着吧……”其中一个高个子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野果子,孝敬到石广面前,嘿嘿笑着道,“此地离京城不到百里,向来民风淳朴,从未听闻有什么叛军强盗,您不必如此紧张,守备这种小活,我们兄弟几个足矣。”
石广并不理他,也没伸手去接那看着彤红香甜的野果子,率先转身往外走去。
那高个子撇了一下嘴,偷偷将果子掰成几瓣,分给了几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