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疏隐沉着脸道:“何时开始的?”
柯放舔了舔唇角,“离开的第五天。”
离开的第五日,柯放就收到了飞鸟传达的信息。
她开始还以为看错了,直到后面想起,当初阿幸也陆续收到过这种方式传达的消息,以及有一次他跟她提及过。
她只是,她没想到,阿幸他们……会给她传递消息。
她心中明白,他们定是知道村寨上下的情况了,也晓得她的背叛,却还肯给她传消息,定是有原因的。
可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伸手去接了,也不曾跟萧疏隐禀明。
她晓得后果的,只是没料到,萧疏隐竟是会这样处理她们村寨上下,这令她感到被欺瞒的恼怒,这才如此不理智的来行刺。
闻言,萧疏隐不由冷笑了一声,脸色阴沉了下来,指骨轻轻地敲击着温泉池边的玉石,声音清脆且有节奏,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柯放的心上,
“呵呵,第五日?”
萧疏隐缓缓重复着,仿似听到了笑话,他抬眼,眼底都是讥讽和威严,声音冷冽低沉:“你还真是能瞒。”
他又斜睨着孟藻,“你们亦是没用,竟然能令一个女人,在眼皮底下耍这些小动作。下次,干脆把脑袋也给人得了!”
孟藻全身猛地一凛,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忙垂头急急道:“属下,属下有错……”
声音里满是惶恐与自责。
萧疏隐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信件呢?”
问完这句话,他又觉得很是无用。
果然,柯放低眉顺眼道:“……已经处理掉了。”
“愚蠢。”萧疏隐神色冰冷,缓缓道:“我若是你,便把信件留着,以此来换取我的信任。”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来对我行刺,发泄你无用的怒火。”
柯放紧咬下唇,闷声不语,心中懊恼。
她明白自己这一步棋终究是走错了。
她太过不理智了。
行刺是她走得最错的一步。
萧疏隐站起身,温泉的水珠从他健硕的身躯上滑落,他走近两步,扣住柯放的下颔,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眼神如刀,紧紧地盯着柯放,“还是说,你到了如今,还想着欺瞒我?柯放,这可不是个聪明人的做法。”
“还是说,你真以为你们村寨的事,是本侯一人推动的?”
柯放一愣,她不敢去看他那修长得宜的身体,眼底有震惊,也有疑惑:“不是您么?”
“不是你,又是谁?”
她不敢去深想,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就仿似站在了悬崖边,眼前都是沉沉迷雾。
萧疏隐冷冷一笑。
孟藻有些看不下去,悄声道:“我家侯爷要是真的想对你们做什么,何至于等到此刻。就算是当初,也有的是手段逼你们就范,何以要阴奉阳违至此。”
“柯放姑娘,我家侯爷也从不说虚言的。”
莫说是萧疏隐,就是孟藻都觉得,当初那个看起来飒爽冷静的柯放,此刻为亲眷父老都已是病急乱投医了。
她到底如何敢跟这些长年混迹在权势边缘的人,表里不一,两面三刀。
她若是再执迷不悟,以自家侯爷的性子,是再容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不懂事的挑衅了。
柯放神色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力。
“……他们也骗了我?”她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失落与绝望,仿佛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找不到方向。
萧疏隐语气轻慢,视线在她茫然的脸上掠过,“本侯还不至于对许诺的事食言。”
“现在,说说,他们与你说了什么?”
他的话语里已然有些不耐烦。
换成是谁,好生生地寻了个空闲泡澡,结果却被人生生搅合,心情都不会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