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枝条找不到地方,颓废地垂了下去,悄悄躲回了身体里。
笑面佛陀“”
云闲忍住不笑出声。她想,这也不能怪旺财,管理手段这么不完善,总会有一些特殊情况出现。
今日祁执业仍是不读经。他确认了笑面佛陀就是明仁,又知道明光的打算,心境无法沉静,这时,笑面佛陀又道“孩子,你想通了么”
祁执业道“想通什么”
“我昨日说的话,你回去好好反省了么”笑面佛陀看着他,慈和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其实心里明白。”
祁执业定定看着她,眼中极为复杂。
笑面佛陀温和询问“如何了”
“你为何一定要我承认你是对的”祁执业漠然道“几十年来做了这么多事,只留得一堆丑名还害了那么多人命,非要我承认你对,是因为觉得我有可能成为和你一般的佛门叛徒,才这么急迫地想要认可吗”
这话说的当真是很难听了。
“执业。”笑面佛陀面色丝毫不变,只淡笑道“你的激将法使得很拙劣。”
祁执业也盯着她,皱眉道“我说的有错吗”
“自然错了。”笑面佛陀笃定道“我非佛门叛徒,而是,佛门正统。”
语气云淡风轻,就好似在说一句众人皆知的真理。祁执业竟然哑然,摇头道“我不明白。”
“我之所以点醒你,是因为你有悟根。”笑面佛陀道“只不过是中途走了弯路,需要改正。你为何总是想着报仇雪恨”
祁执业冷笑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为何不能报仇”
“所以我才说,你还是不明白。”
和笑面佛陀说话真是一场折磨。就好像拼尽全力的一击打进了棉花里,她丝毫不在意任何冒犯和攻击,只是一直用那种包容孩子的眼神看着对方,只是看着,好像对方尚小,所说的一切都是童颜稚语。
祁执业握紧拳,半晌,才突然启唇道“那我问你,你想要我怎么做”
“自然是忘却。”笑面佛陀道“忘却一切,舍去尘缘,再修大愿,为世造福。”
祁执业“像外头那些人一样”
笑面佛陀淡笑“你是佛门中人,又怎会只和他们一样”
祁执业“说得轻巧,谁伤了你,你也能忘,也能舍”
笑面佛陀“为何不能忘为何不能舍一切交于天罚,方能大同。你报仇,我也报仇,人人互相屠戮,各自都仿佛很有理由。他人不懂,你还不懂么要让仇恨终止,只能让其了结在自己之手。”
祁执业冷笑一声“若谁杀了你爹娘,烧了你家,你也能轻飘飘说出这句话”
笑面佛陀神色微微一动,像是悄然无声开裂的冰面。
寂静中,她方才淡笑道“我俗世父母皆受天罚而亡,死不足惜。”
“”……
“”
众人皆瞳孔微缩。
受天罚而亡,说的好听,那不就是她自己杀的
原来当年明仁的父母失踪,是出于这么荒唐的原因
旺财听得半懂不懂,懵懂道“喂,什么意思啊,三丫什么天罚怎么神神叨叨的,听起来怪恐怖的呢。”
云闲正在往自己袖口里掏什么东西。
旺财又道“怎么不理我所以你让我不出手,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会有雷劈我”
“不是。”云闲站起身,道“我让你不出手,是因为我要出手。”
旺财“”
就在此时,一道无上凌厉剑光暴射而出,划破空间,直直朝明仁袭去,她眼神一厉,闪身而过,却因为始料未及,仍是被划破了虎口。
泛黑鲜血流淌而出,大殿之内一片静默。
其余五人都事先知道,现在正神经紧绷,观察动向,而张鹤严那拨人正在捧着心经如痴如醉地读金刚经,完全没有被外部事物影响,只有旺财一副受到欺骗的震惊模样。
那对老奶奶老爷爷都快晕过去了,颤抖道“三丫,你你你在大殿里,你怎么敢的啊”
笑面佛陀垂眼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背,有些困惑地侧了侧脸,估计也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她抬眼看向云闲,道“孩子,你在做什么”
云闲不一言,又是捏碎几张剑符,剑气铺天盖地钩成一张剑网,毫不留情地朝笑面佛陀直直冲去
大殿狭窄,身后便是那尊背对佛像,笑面佛陀想要闪避,但又不能让云闲毁了佛像,一时之间束手束脚,强笑道“三丫,你太调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