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补不了的。”老奶奶想都没想,便拒绝“法喜针法,你们又如何懂得。”
“”
被紧赶慢赶赶回了屋子里,老奶奶门一关,临走之前,还是例行强调“听到佛钟再起身,勿要随便开门,莲座晚上不会有人出现。”
众人道“明白了。”
门一关,云闲站起身,道“快说说今日有何见闻”
乔灵珊坐在下面拆台“你先说你的。抄的累不累佛陀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其实到最后云闲也没抄完,但是她以“每写几行就有所感悟沉迷其中所以写不完”这个理由成功蒙混过关,沉思道“笑面佛陀至少看起来还挺好说话的。”
薛灵秀道“你也知道是看起来。明光大师都说了她不会当面杀你。”……
薛灵秀道“你也知道是看起来。明光大师都说了她不会当面杀你。”
不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没有杀意,这不是主观可以控制的。若是都这么能控制,官府里头就没有人了。
姬融雪从怀中掏出一颗绣球,“我拿回来了这个。”
“大小姐,你真是好的不学尽学坏的。我只是抢村民,你怎么连小孩也抢”难怪她就觉得这绣球坏的是不是太快了,原来的被抢走了,只能拿旧的出来玩,云闲惨不忍睹道“对这绣球,老奶奶好像很熟悉。她说,这是法喜针法绣出来的,法喜,这是个什么流派”
角落的祁执业突然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他一直觉得那个图案有些熟悉,但总想不到在哪儿见到过,方才终于想了起来。
“八十年前,西界有两个国家,叫宏愿和法喜。”祁执业道“不如说,原本就是一个国家,后来分裂成了两个。”
曾有人夸张地说,在西界,十步就有一间佛庙,但其实真正大兴庙宇也就是在那段时间。
这个国家原先叫迦蓝,但不知是皇嗣争权还是单纯倒霉,十几个皇子皇女打得不可开交,平分秋色的时候,老皇帝突然嘎嘣一下被馍馍给噎死了。
谁都没想到皇帝会这么死,就算要死,那也是被自己的皇子毒死,哪能死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连个遗嘱都没来得及立。那这下怎么办,谁继位啊
谁都不肯放弃,谁都不肯吃亏,就这么混乱地争了一年多,终于得出了结果。
南北两边各自被两个皇嗣占据,迦蓝就这么分裂成了两个不同的国家,中间划定一条界限,那就是国界,谁若越过,便以外敌入侵论处。
为了稳固自己的权力,不让自己的国民跑到对方那儿去,两个掌权者卯足了劲给自己的民众洗脑。说对面草菅人命啊,对面不把人当人,多么可怕多么恐怖;甚至各自篡改史书,编造了一大通对面是如何如何对不起自己,如何如何丧尽天良。
第一年的时候,民众看着,还觉得好笑。这么编,谁会信完全谎话一通,胡编乱造
第十年,有人开始信了,但很少,半信半疑,真相还在流传。
第二十年,史书上荒诞的谎话,就变成了事实,真相反而变成了谎话。
第三十年,刚出生不久的五六岁小孩,学说话没多久,就会摇着手臂大喊
“混账宏愿法喜都该死啦”
两个人都想要对面的那半土地,并都真心觉得那本就该属于自己。
战争的开始只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年的边界线已经模糊,附近的两家人起了争执,谁都不愿意往后退一寸。到底是宏愿那头进了一寸,还是法喜那头进了一寸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但这并不重要,因为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法喜那头的人怒而拿起锄头打了宏愿之人的头,当场头破血流,第二天就在家里的床上没了气。
这件事掀起了轩然大波,终于,不知是谁,冲进了对方国境内,杀死了第一个人。
从此之后,战争一不可收拾。
论证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必要,这场腥风血雨的战争持续了不知多久,期间又死了不知多少人。佛门刚开始还为难民庇护,但后来却一直保持中立,不敢再随意出手。
迦蓝是信佛的,两个国家都是信佛的,按理来说,佛门应当庇佑两方,可这种情况下,各自都杀红了眼,连保全自身都做不到,更何谈庇护……
迦蓝是信佛的,两个国家都是信佛的,按理来说,佛门应当庇佑两方,可这种情况下,各自都杀红了眼,连保全自身都做不到,更何谈庇护
乱世之下,佛寺反倒一间又一间地建起来。战火烧了越久,普通人就越希望能早些结束,祈福,焚香,点灯,佛像越塑越高,越塑越豪华,现实却越来越残酷,越来越血腥。
“最后,这两个国家还是合为了一体,重又改回原先的名字,叫迦蓝。”祁执业僵硬道“这段历史,恐怕他们自己也觉得丢人,几乎不怎么书写,实在要写,就一略过。”
云闲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道“所以,明仁前辈”
祁执业点头“战争的第四个月,明仁前辈打伤佛门三十三弟子,叛逃出山。”
寂静屋内,众人沉默,只有呼吸声回荡。
如果此前还是不确定,现在就几乎可以认定,笑面佛陀,就是明仁了。
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能让一个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夜黑风高,屋外呼啸声阵阵,比起前几日要更加急促,仿佛有什么人在低低惨叫,姬融雪神色一动,道“白天的时间越来越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