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
“动手吧!”
眉目英俊的男人不耐烦地说道。
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一会儿剪肉的时候,疼得死去活来的,可别怨她!
花芜冷笑着打开了张小山的军医包,将里面的医药用品一一摆放在摇晃的篝火前,伤药、桑皮线、缝合针、手术刀……甚至连消毒用的酒精都有一上竹筒……
这让花芜不得不再次感叹张小山的用心。
若是给张小山时间,他一定能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大兖军医。
也不知道张小山他们怎么样了?
那些纥兀人有没有找到他们?
希望他们都吉人自有天相,平安无事。
花芜净了手,操起了手术刀,银色的刃口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她的目光落在了男人后背上溃烂的伤口上,伤口四周的皮肤红肿不堪,隐约还能看到脓液渗出,散着阵阵恶臭……
这样的伤势,不可谓不严重了。
难得这个铁塔似的汉子,居然还能谈笑生风,宛如个没事儿人一般。
若不是扒了他的衣服看,任谁也不会相信他居然伤得这般重。
“忍着点,我要开始清理伤口了。”
花芜咬着牙,强撑着说道。
可怜她在大兖军营,虽见了不少军医治伤,但因着她的身份,也不会亲自动手。
她现在是理论知识有点儿,可是,实战却是个战五渣啊!
只是,现在虎落平阳被犬欺,人家的刀都架子脖子上了,她不行也得行了。
稳了稳抖的手,花芜干净利落地用手术刀割开了炎的伤口,脓血一下便流了出来,花芜紧皱着秀眉,用镊子夹着纱布擦拭着流出的脓血……
花芜毕竟不是专业的,手上轻一下,重一下的没个讲究,可那个纥兀人愣是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偶尔调侃她两句……
“啧啧,你在大兖军医中怕是个学徒吧?”
“就你这手法,怕不是要疼死几个大兖士兵才算完……”
男人轻松的神态缓解了花芜的紧张,她的手已经稳多了,面对纥兀人一句句带着刺的调侃,花芜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冷冷地回应:
“我确实是个学徒,而且,你命不好。”
“你这个倒霉鬼是我的第一个病人!”
那个纥兀人洒脱一笑,似乎对花芜的反应感到有趣,他抿了一口酒,唇角翘得邪气无比,“那你可得小心些,我这条命金贵着呢,要是真有个好歹,你可担待不起。”
“不过一个纥兀看马的小官儿罢了,有什么可金贵的?”
随着脓血的逐渐清除,伤口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虽然依旧红肿,但已经能够看到新生的肉芽组织。
接下来,花芜要做的便是剪掉伤口附近的烂肉了。
“你这女子,不用试探我。”
“若我真是纥兀人,你又哪里会为我治伤?”
“怕是会找机会抹了我的脖子吧?!”
男人狼眸微眯,懒懒地说道。
“你真是大兖人?!”
花芜的手一顿,无比惊喜。
可是,随后,她又忿忿地说道:“你既然是大兖人,为何要将我绑来纥兀人的军营?!”
这不是让她羊入虎口吗?!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指了指后背的伤口。
花芜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伤口需要治疗,而且已经到了不能再拖延的地步。
这家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潜伏在纥兀军营,听说这次有纥兀人带队去抓大兖的军医,于是便也跟过来,结果就是抓到了她这个送上门来的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