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费力气了,即便我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也听说那人是个认死理儿的刺头,如今他必然是要亲眼所见,才能安心!”
百里荀焦急不已,“摄政王既然把消息递到我这儿,说明情况已经不大好了,又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我们昨天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他就已经放到心上了,可见长安城里的那位,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怕是会要了他的命的。”
褚钰双手抱臂,靠在回廊的柱子上。
叹了口气,“现在只希望摄政王他没事,能挺得过去,大周国本还未稳定下来,真不敢想以后会成什么样儿!”
“不行,我还是得把人追回来!”
说罢就要走,被褚钰一把拽住,“你先冷静下来,若真是如此,我们拦也拦不住,反而还会让他余生都活在痛苦里。”
“不如就让他们畅快的告个别,也好过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里的好!”
百里荀犹豫了一下,他本就不想瞒着季寒酥,谢景昀病重,最担心的人应该就是季寒酥。
如今他自己听到了风声,赶回长安,说不定还能见上一面。
若是哪天让他突然得知消息,怕是会疯了吧!
他二人在这里担心忧虑不已,季寒酥一人一马往回赶。
他越靠近长安,心里就越是不安,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临近长安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望着长安的方向,久久没有动静。
他已经猜出来了大概,只是差最后一个宣判而已!
整个皇宫里,只有谢景昀身中蛊毒不得解,他让探子暗卫寻遍名医,带回来的消息都说无人能解。
百里荀他们的反应,让他不由得心惊,莫不是真的出了意外?
纠结了许久,季寒酥最终还是觉得亲眼见一见谢景昀,上次见他时,他面色苍白无力。
再见怕是更加不如上次!
打定主意后,季寒酥策马飞奔,继续赶路。
谢景昀刚吃了药,原本精神不济的他,这几日总觉得愉悦不已,好似有什么好消息要传来一样。
皇帝已经能独立批阅奏折了,只是遇到军国大事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谢景昀倍感欣慰,今日太阳特别好,晒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
他正看着奏折,思索着事情,门口突然闪进来一抹身影。
阳光过于刺眼,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直到一抹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他才缓过神来,也终于看清了来人。
季寒酥望着面色沉静的谢景昀,要不是小皇帝还在,他不得不行礼,估计早就拉起人上下查看打量起来了。
小皇帝也是有眼色,季寒酥行完礼后,直接对着谢景昀说道。
“武安侯难得回京一趟,想必是想念皇叔公想念的紧,朕就不打扰皇叔公与武安侯亲热了,等明日午后,朕再来请教皇叔公。”
说罢径直走了!!
谢景昀半天反应不过来,小皇帝怎么突然就走了?
直到有人从身后拥住他时,闻到那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儿后,才转过头。
“上次见面没有抱你,只觉得你身体似乎单薄了许多,如今怎么就剩一把骨头了?”
季寒酥不是在问谢景昀,而是有些不可置信,才短短几月的时间,竟将人磋磨成了这副模样。
谢景昀努力克制着喉咙处翻滚的血腥味儿,温温的开口问道:“怎得突然回来了?”
季寒酥将头放到谢景昀的脖颈处厮磨,手掌在他的腰间不漏痕迹的丈量。
“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感觉很不好,所以回来看看你,我已经再找解蛊毒的办法了。”
说到这里,季寒酥将谢景昀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刚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只觉得谢景昀浑身,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干枯瘦弱。
如今面对面而立,季寒酥忽然惊觉,他已经到了快要脱相的地步了。
心里猝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夹带着令人窒息的绝望。
谢景昀突然笑了一声,那清浅的笑容,瞬间冲淡了季寒酥心底的那股悲伤劲。
难得的主动了一次,将唇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