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预翎一噎,显然不擅言辞,但仍执意道:“此人曾扬言将人推下山崖,这岂是常人所能说出的话?!”
镜殊更不以为然道:“威吓而已,何必拘泥于迂腐?”
“你竟诡辩!”
两人眼看要争执,许鹤择即刻抬手制止,道:“傅镜未有伤人之举,君子论迹不论心,罢了。但往后若见傅镜有邪恶之行,宗门仍有规矩,视其轻重,严重者依旧会被驱逐出穹山派。若是恶人也不用高兴得太早。”
镜殊眼前一亮,这就是说,她可以入穹山派了。
进门容易出门难,镜殊立即抓住机会抢道:“仙师明鉴,那仙师可否收我为弟子……”
话音未落,门外就传来朗声打断道:“许师兄,何事叫我?”
一青年男子踩着流星步跨入殿中,左预翎、樊殷予二人纷纷侧目,齐齐喊道:“柳师叔。”
柳逸泉,面容年轻俊秀,只有二十出头模样,一踏进殿来,就像灌进一股竹林风。他诨号“剑痴”,是穹山派长老之一,三百多岁,性子十分不羁,行事一贯我行我素。他因醉心修行,又是天生奇才,所以修为高深,早已至合体期。这世间,除了一个大乘期的许鹤择,几乎没人能完全压制他。
“逸泉。”许鹤择温和道,“段师兄说今年你又要闭关,是吗?”
柳逸泉年年要闭关,故而对这问题的态度很是漫不经心,他瞧着殿中的生面孔道:“是啊,年年都没有好苗子,这是?”
镜殊何等聪慧,一听此语,便立即猜出了许鹤择叫柳逸泉来此的目的。
今日不是收徒大会,若非在入门第三测中,镜殊被左预翎所疑,她本不会私下见到许鹤择。而许鹤择单独叫柳逸泉来此,自然不会是让性情不羁的柳逸泉来辨别是非。没猜错的话,在左预翎刚见许鹤择时,许鹤择就已经定她过了三测!所以许鹤择在见到镜殊之前,就已经派人去叫柳逸泉过来,故而柳逸泉才会在此时来到!而叫柳逸泉来的目的,则更加显然,就是为了单独相看,叫柳逸泉收了自个儿做弟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为所谓的“紫光之体”!
而刚才许鹤择百般为难她,不是为别的,不过是因为事到临头,许鹤择才见到了傅镜的这张脸!
镜殊一想通这些,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根本不去看柳逸泉。
果然,就听许鹤择道:“这是傅镜。刚过了三测,是今年新弟子人选。”
柳逸泉见镜殊情状,勾了勾唇,故意问道:“瞧着脸色不太好啊,不高兴?”
镜殊道:“我天生脸臭,唯见许仙师,爱笑。”
樊殷予“噗”了一声,憋不住,但随即又捂住了嘴。
柳逸泉也笑微微的,揶揄道:“又是个花痴啊,叫我来做什么?”柳逸泉看向许鹤择,眼神调侃:“我看着像是花屏回收器吗?”
“嗯,收徒弟也要看缘分。你既不中意,我往后再为你留意便是。”许鹤择淡淡地说,看不出好恶。
柳逸泉原本“嗯”了一声,但想到正式收徒大会是十日后,许鹤择私下将自己叫来看的弟子肯定有过人之处,于是便随口多问了一句:“这孩子什么根骨?”
“紫光之体。”许鹤择微笑说。
“紫光?!!!”
柳逸泉的眼里瞬间放出光彩!他出手极快,闪电般捉住了傅镜的手腕,等傅镜想甩开的时候,他早已经松了手,连声叹道:“稀奇、稀奇!”
“许师兄刚才是想叫我收他?”他转身看向许鹤择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镜殊脸色越加难看。
许鹤择看了眼镜殊,又对柳逸泉道:“你多年不收徒了,今年难得有个好苗子,我便想看看你们是否合缘。我是希望傅镜能选上,不过这事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