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顧凌宇罵了一句:「怎麼回事?這小子以前度有這麼快麼?我怎麼感覺他的修為好像提升了不少?」
任渠椋也皺起了眉頭。
就算他再不會當人師尊,也還是知道關心弟子的修行情況的。雁楨別的他不了解,修為還有修行度他可是再了解不過的了,他根本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修為提升的這麼快。
「他用了赤玉。」任渠椋冷冷道。
「可是……赤玉不是用了之後會產生反噬嗎?有沒有不產生反噬的方法?」
任渠椋搖了搖頭:「不知。我只知道,只要循序漸進,可以減緩反噬的度,卻不知有什麼方法,是可以完全消除反噬的。」
若這麼說的話,其實從雁楨得到赤玉到現在,時間倒是的確不短了。但是一來,他未必敢在剛剛得到赤玉的時候就急不可耐地用赤玉來修行,二來康雁楨現在的修為,想必赤玉中的靈流,他吸收了的不是一星半點,即便是有這麼長的時間,也算不得是循序漸進了。
可是雁楨身上卻絲毫沒有出現被反噬的跡象。
他是怎麼做到的?
容不得兩人細想,雁楨便已落在了一處茅草屋之外,在門口停了下來。
門口站著一個修士,看起來像是在替6雁楨看門的樣子,見到他,立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6雁楨一抬手,那人便悄無聲息地退到了暗處。
顧凌宇和任渠椋落在雁楨的身後,覺得眼前的景象實在是有些迷幻。
眼前這個少年,分明就是他們兩人看著長大的哪個孩子,從來都是處事周全,待人彬彬有禮,誰也沒見過雁楨這個樣子。
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不適應,心下也難免覺得有些唏噓。
好好的一個孩子……
雁楨顯然誤會了兩人的意思,開口道:「這有什麼稀奇的?整個煙波城,現在已經都聽我的號令了!至於那些不聽我話的……自然是全都已經死了!」
顧凌宇和任渠椋皆是無話可說地看著雁楨。
只見他此刻完全沒有了想要走的意思,看來方才不是在逃跑,而是想要將兩人引來這裡。
顧凌宇抬頭看看這個破爛的小屋,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地方,他前世也是來過的。
前世,他沒有照顧好雁楨,讓雁楨和輕隱死在了高欒鎮的鏡中桃源之中。
後來,尋回了兩個孩子的屍身之後,顧凌宇親自送他們回家。當時,他就是親自帶著雁楨的屍體,回到了這個破舊的茅草屋之中。
當年雁楨被送到琨玉山的時候,檔案上記載的,他家中是有一對年邁的父母的。雖然這對老夫婦顯然不是雁楨的親生父母,但看平日裡雁楨提起這對夫婦時候的神情,也能知道他們對雁楨必然不錯,雁楨對他們感情很深。
可將雁楨的屍體送回之後,顧凌宇才知道,原來那個男人在雁楨拜入琨玉山門下之後不久,便不幸殞命了。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只剩下那老婦人一人,孤獨地活在世上,讓那屋子看起來更顯破敗蒼涼,像是一點人氣都沒有的樣子。
而這一世,這種蒼涼之感更甚,這裡甚至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但是雁楨卻分明是常常回來的。
「這裡是我的家。」雁楨對兩人道,「師尊,魔尊大人,要不要進來坐一坐?」
兩人不知雁楨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卻也還是抬腳跟著雁楨走過了那個低矮的木門。
院子裡頭是一個破敗的茅草屋,裡面放著兩口顯眼的木棺。
「要不要看一看裡面是誰?」雁楨像是在邀請旁人品茶一般,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句話。
躲在一旁的修士見了雁楨此刻臉上的表情,突然寒毛豎立,莫名地抖了抖,決定在沒有人看到自己的時候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6雁楨這個人,恐怕是已經瘋了。
他還記得清楚,當年自己的父親便是追隨者煙波城老城主的一個,最忠心耿耿的下屬之一。可是父親怎麼也沒想到,老城主最後居然會因為這樣可笑的理由死去。
老城主死後,那些旁系家族中人為了清除老城主留下的勢力,幾乎險些要將他們一家趕盡殺絕。父親裝瘋賣傻,才保下了他們一家三口的性命。後來父親又暗中聯繫走動,改換了他的出身,才讓他得以進入學宮之中學習。
但是父親一直都告訴他,他永遠都不能忘記了自己真正的使命,不能忘了自己應該忠心的人是誰。
即便是老城主已經不在了,即便是他們苟活那麼多年,也一定要想辦法,找到當年城主的女兒遺失的那個孩子,因為只有那個孩子,才是煙波城唯一的正統,才是唯一一個能夠繼承城主之位的人。
這麼多年過去,父親裝瘋賣傻地保著自己的一條性命,就是為了聯絡城中依舊忠心老城主的舊人,想要找到6雁楨,讓他回來繼承煙波城。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也總算是找到了6雁楨。
但是,剛找到的時候,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6雁楨會是一個有這麼大的野心的人。
那個時候,他們只告訴了6雁楨,想要扶持他坐上城主之位,而即便只是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目標,也嚇得6雁楨半晌不敢答應下來。
誰都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月的時間,那個當初連城主之位都不敢想的孩子,現在居然企圖將整個修真界進行一次清洗,居然企圖成為修真界第一個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