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愈加粗犷的外形,用她那雄厚的声音道:“哼~重色轻友,气死人家啦!”
施婳和令狐澜来到城师府内,令狐澜就热情洋溢地径直将她送至主卧。
称自己还未揭公主的红盖头,不敢怠慢公主,一切待到洞房之日也不迟,自己则转身去了客房。
施婳面上不动声色,只笑着点头称好,一切都听驸马的!
窗外一片寂静,夜晚的天空点缀着几颗星星,施婳立于窗前遥望着天边的月,点点星光映在施婳的眼里,泛起丝丝涟漪。
施婳想起大婚那晚,桃夭将那福袋递给她。自己刚一打开福袋,不料就被收进袋中,醒来便是在城师府地牢的铁笼里。
她大骇,望着神色阴沉的王迟。
王迟阴鸷地对她讲述着缘何将她捉去,又如何用她来换取驸马爷的妖丹……
她永远忘不了那日,王迟狠狠地对她说:若不是你同那妖狐同食共寝,叫我寻不到机会,我早就毒死那妖狐,食其妖丹得道成仙!上天有眼,活该你命中带煞,活不到二十五岁!
她大骇,她知小狐狸样貌十年未变,料定它是妖。可那又怎样?它始终是她的小狐狸。
万万没想到,她竟化成驸马来迎娶自己!
她先是一惊,而后大喜,又在得知自己仅有二十五年寿命时伤心不已。
离拜堂之时越来越近,铁笼中,她绝望地呼喊着令狐澜的名字,拍打着铁栏杆。想逃却逃不掉,万念俱灰下,一只乌龟趁王迟不在爬到自己身边。
它声称自己是金陵老仙身边的龟相,而王池则是被金陵仙逐出师门的逆贼。自己当初被他所骗,身上打了封印,无法使用灵力,也无法离王迟太远。
趁王迟修炼煞魂火的间隙,才寻到机会来找九公主。
多年以来,它被迫助纣为虐。对金陵城内达官贵人进行占卜,险些酿成大祸!
如今实在不忍见九公主和令狐澜为贼人所害,特将天蚕丝所制成的嫁衣以及千里哨奉上,还望公主能传唤三公主带着白玉匕首前去救急!
届时,王迟若当晚将它藏在身上一起带出去,它便有法子令天降大雨灭了那煞魂火!她听得胆战心惊,思索片刻答应冒险一试!
窗外突然起了点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施婳又想到令狐澜以为自己死去之时的疯魔样,她不禁内心为之一颤。毕竟是个凡人,纵使知晓实情她也不敢贸然去看她的模样。
她眯着眼,躺在铁笼中。
那是一只身约三尺的紫狐,与自己平日抱在怀里的判若两狐。发狂了一般撞击着另一个猫头人身的妖怪……
万般纠结下,她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轻轻咳了两声。见那身长三尺的紫狐化成驸马的模样急忙到她身边。
当她看到令狐澜那双熟悉的棕色瞳仁儿时,一切恐惧烟消云散。
是的,是她的小狐狸。她的小狐狸回来了!
突然室内金光一闪,定睛一看,是那白胡子。
“我三姐如何了?”施婳急忙上前问道。
“公主放心,三公主现下安然无恙。”
“多谢龟相救三公主及我和夫君性命,大恩大德,施婳感激不尽!”
施婳轻提裙摆,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不顾白胡子的阻挠认真地磕了三个头。
“公主万万不可!公主千金贵体,不必行如此大礼!”白胡子赶忙将施婳扶起,叹了口气,“公主已知真相,为何不对令狐姑娘坦白呢?那傻狐狸还在苦苦寻求修男身之法。”
施婳起身,又缓缓踱步走到窗边,在那月光映射进来之处,神情幽深。
她望着天上的星星,眸子里氤氲一片,淡淡地开口:
“她那样善良与美好,将来定会是九天之上的狐仙,是天上的星、云中的月,而我区区一介凡人,寿命仅二十五载,又怎能奢望同她做一世夫妻?若来日我离她而去,只愿她能早日放下这段没有善果的姻缘,度过这一世情劫,做个快活的神仙罢。”
“可是,公主真的忍心看令狐澜闷头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施婳张了张嘴,扭头看向天上的月:“此事,我心中已有定夺。龟相放心,我自有分寸。”
“既然公主已有打算,那微臣不便多言。臣今夜前来是特意向公主告别的,臣轻信贼人,为他利用,泄露天机。改变前大皇子连肆的命格,险些酿成大祸!如今臣也要回到本该去的地方,接受应有的惩罚。公主万福,日后有缘再见!”
“龟相也是逼不得已,不必挂怀!万般皆是天命!”
“没想到九公主竟如此透彻,臣甚是钦佩!”白胡子没想到年仅十五的施婳得知自己短命后还能如此豁达地安慰自己,暗中不禁赞许。
施婳摆了摆手,示意告别。白光一闪,白胡子已不见身影。
此时,侧卧内躺在床上的令狐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该是喜是悲。
她终于如愿娶到九公主,可是金丹却阴差阳错被小银花吃了,那她是不是该再想个别的办法,洞房之日眼看就要到了!这可怎么办?
又想到小银花被自己害惨了,她和金陵仙的那条鱼是再也没有可能了,不禁在心里自责起来。
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昔日同施婳在公主府的时光。
安阳道上,初见之时,施婳年仅五岁,圆圆的小脸,白白嫩嫩。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甚是可人。施婳小心翼翼抱起受伤的缩回正常大小的它,驱车回府。
许是自小体弱多病,她小小的身子比同龄人要矮上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