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緒臉色瞬變,甩開她,拂袖道:「冥頑不靈!」
周染寧看著一開一翕的門,心裡毫無波瀾,那晚,是她度過的最陰暗無光的除夕夜。
憶至此,周染寧嘆口氣,拿起木梳為齊蘊梳理頭髮。
齊蘊察覺出她的異樣,站起身面對她,收起刻意維持的高冷,柔聲問:「怎麼了?」
周染寧鼻頭髮酸,「沒事。」
齊蘊扣住她雙肩,低頭凝睇她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真的沒事。」
「說好不會騙我。」齊蘊把她拉到銅鏡前,兩人面對銅鏡,一前一後站立,「你眼眶都紅了,還說沒事。」
周染寧抹了下眼角,「我只是覺得慶幸,慶幸在落難時,能遇見殿下和徐老。」
齊蘊知道她藏了心事,但也沒有追問,繞到她面前,抬手為她揩掉眼角的濕潤,「好了,我不逼你,等你想說,再告訴我。」
「嗯。」
「我們先用膳?」
「嗯。」
兩人用膳後,一起在院中散步,月光溫柔地包裹著他們,將他們的影子拉長。
月夜靜謐,偶有簌簌聲傳入耳畔,齊蘊問道:「冷嗎?」
周染寧攏攏羊絨斗篷,「不冷,殿下冷嗎?」
「嗯,我冷。」
周染寧停下腳步,「那我們回屋吧。」
「我還不想回屋。」齊蘊眸中溢出一絲狡黠,緩緩抬手握住她冰冷的右手,「這樣就暖和了。」
周染寧往回收手,齊蘊緊緊攥住,「就握一會兒。」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
「我們是夫妻。」
周染寧無語,「我們不是。」
齊蘊不理,緊緊攥著她的手,無賴道:「我們去槐樹下坐坐。」
周染寧抿唇。
齊蘊眼一瞟,拉她坐在樹下的長椅上。深冬臘月吹著冷風,齊蘊卻異常興奮。
剛被徐福來救回來時,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唯一的依靠就是徐福來,每日盼著見到徐福來,可徐福來事忙,不能時常來看他,他只能孤零零呆在郊外農舍,與月光為伴,那段時日裡,他學會了獨處,品嘗了寂寞,直到徐福來將周染寧帶來,他才知道什麼叫相伴。
齊蘊借著月光細細打量她,她鼻尖挺翹,睫毛纖長,怎麼看怎麼喜歡,心裡又開始蠢蠢欲動,想碰碰她……
「唔,你臉上有月光。」
周染寧無奈地扭頭看他,剛要開口,唇角倏然一涼。
齊蘊親在了她唇邊。
微妙的觸感使兩人陷入尷尬。
齊蘊本來想親親她的臉,沒曾想,親到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