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孟璋提起沈确,温景之抬起眼,眼睛哭的通红,声音颤抖:“沈确他…”
“他的尸体经法医鉴定后,确定为自杀,不过听说他的父母至今未为他办理丧事…”
孟璋叹口气,目光落在了温景之身上。
“逝者已逝,生人还得继续活着,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那天你莫名其妙的就晕了,脚腕还骨折,把我吓了一跳,赶紧就陪你来了医院,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竟然昏迷了整整三天!”
温景之一愣,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腿上,这才现自己的脚腕被抬得高高的,已经打上了石膏。
他竟然昏迷了三天…
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记忆,十分模糊,他只记得自己好像在昏迷时做了一个极其兀长的梦,至于梦的内容,他根本记不清了。
他只依稀记得这个,梦好像是关于沈确的…他好像还对自己说了什么…
“叩叩——”
“你好,请问温景之醒了吗?”
就在他思索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声,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站在病房门口敲着门。
“是他,怎么又来了…”孟璋嘀咕了一声。
温景之这才现,门外站着的年轻人十分眼熟,直到看见那套黑色西装,他才猛然想起,沈确母亲的身边,就跟着几个这样的年轻人。
他心中一惊,连忙开口:“我醒了,请进!”
年轻人征得他的同意,推门而入,他的目光落在了孟璋身上,温景之会意,低声对孟璋道:“谢谢你这几天的照顾,我和这位先生有些事情要说,麻烦你回避一下,可以吗?”
孟璋点了点头,起身出了病房,年轻人在温景之病床前坐下,朝他微微颔。
“你好,温先生,我的老板想要见你一面,她现在就在楼下。”
温景之当然知道他口中的老板是谁,想起沈确,他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而女人那张与沈确有七分相像的脸从他脑中一闪而过,愧意逐渐蔓延。
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默默开口:“我正好也有话想对她说,只是我的腿脚…”
“交给我就好。”
十分钟后,温景之便被推到了医院附近的餐厅内。
沈确的母亲一如既往的打扮干练,只是今日的她戴上了墨镜,原本的一头乌竟然已经开始逐渐斑白。
温景之本以为她看见自己,会生气,会谩骂,可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平静的透过墨镜看着窗外,表情波澜不惊。
“你来了。”
铺天盖地的愧疚让温景之不敢抬头看他,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握成拳。
“对不起,阿姨,是我食言了…是我对不起沈确,都是我的错…”
“事已至此,道歉已无用,我今天约你见面,其实是为了阿确的心愿。”
沈母缓缓抬头,轻声开口:
“你知道吗?在阿确去世的第二天,我做了一个梦,在梦中,阿确要求我先不要火化他的尸体,他说…想要你最后看他一眼,再进行火化。”
“在梦中,他依旧是生前的模样,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他是如此优秀…我声声恳求,求不要离开我们夫妇,可他却说,再见你一面,是他最后的心愿…”
她缓缓回过头,目光落到了温景之身上,她颤抖着手,摘下墨镜,墨镜下的那双眼已经肿成了核桃。
她伸出手,紧紧攥住了温景之的手,眼中满是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