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应该是他来了。
门开一看,居然是之前的老鸨。
她走过来,陪着笑:“方才,是不是奴家坊里的人,贸然进来打扰到姑娘了?奴家先赔个不是。”
“无事,我不计较。”明素簌只等着离开,随意敷衍道。
老鸨笑意更浓,让人有些不舒服。
“这怎么行?明明是奴家这边失礼在先。”说着,她呈上来一些吃食,瓜果,“姑娘还请收下这份小小心意。”
明素簌可不打算吃这里的东西,但她再推拒下去,也不甚有理,便点点头:“好吧,你出去。”
此时,老鸨正在给雅间内更换熏香,闻言便利落起身,笑得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缝。
“好嘞,奴家这就走。”反正她已经换完了。
她走前,还顺便带上窗:“此时夜风渐寒,姑娘不要受凉了。”
言罢,老鸨离开,合上门扉。
直至门完全合上,老鸨虚假的笑容瞬间褪去。
这丫鬟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遭受何事吧?
老鸨可不怕,这种姑娘事后会来找她麻烦。
她经营青楼十几年,最是了解这种年轻姑娘,一旦失身,要么就含泪屈从,草草嫁了。若是刚烈些的,起初或许会挣扎,但终究受不住流言蜚语。
她坊里不少姑娘,不都是这样被她驯服的?这么多年,从未闹出过大事。她们还不是只能接受现实,给她好生赚钱?
估摸着雅间熏香燃尽,不会熏着后来之人,老鸨才下楼行至一楼堂内。
她朝等候已久的蔺昭淮笑了笑,指着三楼。
“公子前去兰香间吧,东西就在那里。”
守夜
蔺昭淮静静站在雅间门前。
就是这里。
他垂眸,看着紧闭的门。已经料到门后有什么,他目光沉沉,伸手推开门扉。
门扉缓缓开启时,透过逐渐张大的门缝,一阵淡淡幽香随之铺面而来。
看来,还未彻底散尽。
所以他紧蹙着眉,屏住呼吸。
昏黄烛光映在他的白皙如玉的脸上,却显得有几分阴冷。或许是他的神色,全然不同于往昔和煦。
蔺昭淮跨过门槛,修长的步伐踩着绒毯上,静谧无声,如他来之前。
他径直走过去,当行经床榻前,却未看那里一眼,脚步没有任何停顿。
行至窗前,窗户被伸手推开。“吱呀”的一声响,终究让沉静的厢房,有一瞬起伏。
起伏并非转瞬即逝,夜间凉风随之灌入室内,驱散一屋沉闷暗香。
屋内空气复归清新后,他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随后转身,复走向屋内。
行经床榻时,他仍未管那边,而是迈步朝案几上的香炉走去。
这里还残留着未燃尽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