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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大殿里的众人不可避免地察觉到气氛隐隐的凝滞，从皇后娘娘与太子的对话里听，似乎是因为苏家侍妾。

一时间，阿洛只觉暗中打量自己的人情绪更复杂了。

闻人恪听了苏皇后的话，似乎权衡了下，才勾唇一笑：“谢母后。儿臣就知道，母后心里还是最疼儿臣的。”

说罢，也不管苏皇后的脸色，径直拉着阿洛到一旁坐了下来。

苏清韵跟在苏二夫人列在一群高门女眷里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阿洛，几日不见，事情似乎越发脱离了她的掌控。

汝阳王死了，阿洛还活得好好的，甚至不知怎么的似乎很得太子的荣宠，如今还为了阿洛与皇后娘娘起冲突。

这一切都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她，莫说有太子护着，甚至她最深重的苦难就来自于太子。

今天要不是亲眼看见，她绝不会相信太子也会替一个女人出头。

还有苏皇后，她分明记得苏皇后其实心里恨极了苏家的人，那时候她以为同样出自苏家，苏皇后或许会能给她提供一点儿帮助，可她等来的却是苏皇后冰冷的眼神和酷烈的刑罚。

可是为什么，现在轮到苏清洛，一切都变了。

大殿内重又恢复先时叙话的氛围，只是有闻人恪在一旁，到底有些不一样了。

阿洛对他的情绪有几分担忧，时不时看他一眼。

闻人恪察觉她的动作，微微歪头，低声问：“想走？”

会喝酒吗？

阿洛自己其实倒无所谓走不走，此番虽是皇后娘娘宣召她来的，但许是因着方才与太子的交谈并不愉快，皇后娘娘显然失了见她的兴致。

不过这个时候起身走，好似又显得落了下风，太子殿下应当是不愿意的吧？

阿洛摇摇头，小声道：“听殿下的。”

“行。”闻人恪见她也没有害怕的模样，索性道，“那咱们看场好戏再走。”

阿洛心里不由纳罕，坤德殿里能有什么好戏？

正首苏皇后端着一国之母的架子一一探问过众家女眷，顺着号又排到了苏家。

苏二夫人自是起身再行礼，只是先头该说的、能说的尽说得差不多了，本就是浮在面上的一点子情谊，再搜肠刮肚也没有多的了，剩下能起的话头也就刚进来的阿洛。

苏皇后又拿眼角瞥了瞥太子身侧的人，生得确实是张好面孔，只是年轻貌美的人太子见得绝不少，她又是凭什么叫太子另眼相待。

想不通，但苏皇后也不会就这么直愣愣地试探，今天已经输了太子一筹，就不必再去踢一次铁板了。

“你们母女也有多日未见，大抵是想念的，就不必拘泥礼节，等会子多说会儿话也不要紧的。”苏皇后端着笑给了恩典，落在旁人眼里却是对苏家的又一重优待。

前有苏清韵回了苏家，阿洛又在苏家有意无意地宣扬里顶上了养女名头，倒也没多少人惊讶阿洛进宫的事儿了。

皇后娘娘发了话，众人便也散了开来，苏二夫人素来不喜阿洛，打发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哪有什么思念，再说她心里还记挂着苏二老爷的嘱咐，想寻个机会探问一番万寿节的事儿，只是到底不好忤逆了皇后娘娘的话，僵着脸坐到了阿洛身旁。

阿洛自然也与她无话可说，自打出了苏家，她便不觉自己还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苏二夫人凑过来，阿洛也只推推桌上的茶盏，目光一径儿放在太子身上。

闻人恪冷眼瞥了苏二夫人与苏清韵一眼，对这两个阿洛原先的家人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

殿内窸窸窣窣声音渐响，外头却忽然传来一个哭天抹泪的声音——

“娘娘，皇后娘娘，请您给嫔妾做主啊！娘娘！”

苏皇后当即沉了脸：“怎么回事？”

还不等大宫女出去查看，众人就看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宫妃扑了进来，一见到皇后立时跪在地上，大声哭嚎道：“娘娘，娘娘，求您救救嫔妾！有人要害嫔妾啊！”

苏皇后被她哭得脑门一抽一抽，原先想阻拦的话也都来不及了，只得定了定神看向正中的人，压着火气问：“祥嫔，又怎么了？”

实在不是她不愿插手，而是这个祥嫔，入宫也有几年了，盛宠是有些的，但最出名的却是她实打实“事精儿”的名号，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鸡毛蒜皮大小的事都值当她跑坤德殿来哭一场。

所以，听着祥嫔哭闹不休地夸大其词，苏皇后没怎么放在心上的。

直到祥嫔抹着眼泪抽噎道：“……娘娘，嫔妾知道，往日嫔妾可能确实小题大做了些，但这回，千真万确是有人想要害死嫔妾啊！那粥里被下了剧毒，幸亏嫔妾今日胃口不好，都赏给了身边的宫女，谁知道那宫女喝了粥，当场就不行了！”

苏皇后果然大吃一惊：“她死了？”

祥嫔狠狠抽泣一声：“没有。她没死。”

一瞬间，苏皇后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所以，那宫女如何了？”苏皇后咬着牙问。

阿洛瞧着殿中央略显荒唐的一幕，又瞧了瞧太子殿下的脸色。

太子殿下果然没有露出任何意外的表情，莫非这桩事儿和殿下有关？

阿洛正暗自忖着，这是不是殿下说的好戏，便听到那位祥嫔嗓音尖利地嘶吼。

“……她没死！她是疯了啊！不要命似的扑上来，狠狠掐住嫔妾的脖子，她是真的想杀了嫔妾！娘娘……皇后娘娘，您要给嫔妾做主啊！有人给嫔妾下毒，想杀了嫔妾啊！”

许是真的惊到了，祥嫔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