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出了这句话?。
可此时此刻,姜昙的心境和上一次已经大不一样了。
新的一天开始,世界就是阴暗的。
天边聚拢起黑云,云层中有?闪电若隐若现,大有?再下一场暴雨的趋势。
姜昙用树枝藤蔓编了个床,将陆青檐放在上面,拖在身后。
因为?腿还伤着?,姜昙走得很慢。
“姜昙。”
姜昙吓了一跳:“你叫我什么??”
陆青檐躺在藤条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把我丢弃在此吧。”
姜昙装作没?听见。
陆青檐继续劝着?:“说?到底,我的生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山上的匪徒或许是冲着?陆家的金银来的,而锦衣卫无疑是冲着?我来的……总而言之,你没?有?必要救我。”
陆青檐扭头看了姜昙一眼:“何况,你还要去见施茂林,你还要嫁人,成婚,生子……若是陪我死在这,这些都没?有?了。”
姜昙说?:“你与他果真不一样。”
陆青檐问:“他是谁?”
姜昙顿了许久,声音有?些冷:“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坏人。”
三年前的吴江,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那年冬月,有?一个娇生惯养的纨绔非要上山看雪,却被大雪困在山上。
被冻得几近昏迷,也死死抓住她的衣领,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丢下他,独自逃命——
姜昙,不许丢下我!
宋庸咬牙切齿地说?:“你若敢丢下我,我一定杀了你!”
陆青檐冷笑:“姜姑娘觉得我像坏人?原来如此,因为?将我认成你以为?的坏人,所以对我的态度才如此之奇怪。与我无关之人惹起的祸患,却要无辜的我来担责……咳咳!”
陆青檐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姜昙连忙放下藤条,一瘸一拐地去把脉,却被陆青檐躲开了手。
他面色苍白,唇角带血,唇齿间?也俱是猩红的血气。
虚弱无力的语调中暗含质控之意:“既然我像坏人,姜姑娘还救我干什么?,趁早离我远远地……”
说?这话?时,陆青檐眼下的泪痕还未干。
姜昙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从婆子下人口中打听到的话?——
“国?公府那庶子的娘,早年是扬州有?名的艳妓花魁,一派楚楚可怜之色,勾人得呦!”
“陆长公子模样随了那花魁,容貌昳丽……”
只?是此时的面相,看着?有?些凶狠。
脸色还有?点稚嫩,他是不是比她还小几岁?
姜昙在身上找了块尚且干净的地方,撕下衣角做手帕,递给陆青檐,郑重地说?:“长公子,你也是一个好人,一定能长命百岁。”
她为?自己?之前的话?道歉。
陆青檐对他没?有?恶意,反而是她害他受伤,一伤未好又添新伤,她欠他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