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青梧却恶心呕吐的越发厉害了。
起先是头晕目眩,渐渐地甚至不能下床。
经顾老大夫再三诊断,确认青梧已有了“幽忧之疾”。这种心病很容易使孕妇伤怀伤气,十分难治。
业景玄得知后,一人独坐在了书楼中,从日出到日暮。
“王爷。”无痕敲了敲门,“药娘子来了。”
他身后,一个穿着淡蓝罗裙,挽着麻花辫的利落妇人便走了进来。
这妇人欠身行礼。
业景玄抬头,眉宇间满是愁色,“坐。”
药娘子在他对面坐下,眼睛却看向一旁的香炉。
“王爷从前从不喜香,如今,却也变了。”药娘子轻嗅香气,露出淡淡的笑容。
“青梧喜欢,自己配了许多,我闻着闻着,也离不开了。”业景玄提起青梧的时候,露出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很快,这笑意却又散去了。
“方才看过青梧了。”业景玄问道。
药娘子点点头,“把过脉了。”
见业景玄忧虑的紧,药娘子又道:“幽忧之疾人人都会有,只是轻重不同,青梧这样,是孕期气滞才加重了病情。”
业景玄叹了口气,“从前我认识她时,她挣扎求生,不想只跟了我几月,就有了心病。药娘子,她在庄子上时,是何模样?”
药娘子眨眨眼,回想道:“青梧心性坚韧,聪慧过人,所以学什么都很快。却,过于畏惧生死。”她说着,看了眼业景玄,“故而,她才选择向王爷自荐枕席,换得安稳日子。不过,求生之举,无可厚非。”
业景玄望向窗外开的正好的银杏树,兀自喃喃了句,“或许那妖妇说的对,我命里真是孤星克星,所爱的人都过不好。”
药娘子忙拉扯开话题,“殿下多思了。当年鸢尾姐姐,是因为被皇帝老儿强行纳入宫才郁郁不乐,并非生了殿下才不好的。”
“那,青梧的病”业景玄看向她,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药娘子躲开他的眼神摇摇头,“殿下,这心病本就难治,她腹中胎儿,更会成为她的催命符恰似鸢尾姐姐那样。”
业景玄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般,腰背也玩乐下来。
当年鸢贵人生下他后,便一直心情郁郁。
旁人都说是他克母,只有药娘子对他说出了真相。
半晌,业景玄像是下了决心般抬头。
“那就请药娘子,做一味最好,最不伤身的滑胎药。”
药娘子应下,起身出了书房。
三日后,无痕去庄子上拿了药,交给了业景玄。
他脚步凝重地端着粥和几碟点心,来到了凤栖院。
“王爷。”青梧见他有些心神不宁,“有什么烦心事吗?”
业景玄却一言不发,只是把头埋在她的肩上。
小狸奴不知何时趴在了窗台上,轻轻地望着二人。
“酥酪,你也在这儿。”青梧伸手抱过它,轻抚着它的绒毛。
“吃些点心吧。”业景玄说着,将点心喂到青梧面前。
青梧勉强吃了两块,便吃不下了。
“今晨你只吃了几口龙须面,午膳也没有胃口,是想把自己饿死吗?”业景玄端起那碗甜粥,“这粥早就放温了,丝滑好入口,喝这个吧。”
青梧点点头,接过了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