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琴技是极好的,可是,仅限这种清冷肃杀的曲子。
欢喜的曲子,他弹起来就是四不像。
无痕自院外悄没声儿地就走进来了,恰如他的名字,不留下任何痕迹与影踪。
“王爷,药膏送去了。”他说罢,安静地站在业景玄身旁。
一曲毕,业景玄仍旧是一言不发。
无痕皱着眉,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好一会儿却又憋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为何,要给青梧姑娘刺字?”
业景玄垂眸,又轻轻拨动几根琴弦:“她对我,并非真心。”
无痕默然,企图攀附业景玄的女人很多,可业景玄从没正眼瞧过她们。
如今这青梧姑娘好容易是个例外,难道就要失宠了吗?
却听见业景玄兀自开口:“刺了字,就像留了印记,她跑不了。一生很长,她会懂的。”
无痕听的此话,有些苦着一张脸。虽然他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却也觉得业景玄此举,不太妥当。
“这样做,青梧姑娘不会怨您吗?”他说着,小心地打量着业景玄的神情。
业景玄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中,有偏执,有疑惑,最后,却是不可置喙。
无痕哽住,便没有再说话。
“对了,明日起看着她,别让她出府。”业景玄又道,眼神定定地看向前方的墨水亭中。
“您是担心,她会被三王爷发现?还是,担心月落国那边。”无痕问道。
业景玄凝眉,看见亭中那只金丝雀正在扑腾翅膀,便纵身飞了过去,将鸟笼打开。
一只金尾蓝翎雀就立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不管是哪一边,都要防着。”他说罢,轻轻摸摸小鸟的羽毛。
“或许或许青梧姑娘并非月落王室啊。您也不必,过于忧虑”无痕眨眨眼,心一横,还是将内心的想法说了出口。
业景玄看向手上那只正在梳理尾翼的小鸟。
小鸟似乎是在他掌心玩的开心了,摊开肚皮仰躺着不愿意回笼。
“总之诸事未定时,我不会让她示于人前。”他眨眨眼,复又说道:“这是保护。”
“真的是保护吗?”无痕不解,却犹豫着,没有问出口。
业景玄还是将小鸟关回了笼子。
鸟儿有些不满的叽叽喳喳,他摇摇头,自顾自地回了寝殿。
寝殿之中,床榻边的高台上,还放着几片被撕碎的寝衣。
寝衣上没有什么脂粉与熏香味道,只有淡淡的体香。
业景玄将它们捂于心口,有些不安地躺着。
他一直是皇家最冷酷无情地那把刀。
刀剑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可上天却让他遇见了青梧。
起初,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敢拦他的马车。
后来,又因着贪生怕死,企图去勾引他这个没人敢招惹的怪物。
业景玄不得不承认,青梧,对他来说很特别。
只是,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
眼下,他只是想紧紧的把她,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