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哪用你专门跑一趟,发个消息就行。”
“这次事急,以后我注意。”
“北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昨天跑了一夜路,我这担心你不是。”
……
梁颂北回到车上,拉上安全带,将后视镜调到能看见静静坐在阴影里的女人。
“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只想如果她也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会让那人生不如死,不会好过入狱。
“梁颂北。”她声音轻柔软糯,在叫他的名字。
“我困了,我想回家睡觉。”
可他分明看到根根分明的眼睫下,如萤火般的眼眸,让人瞬间身心发颤。
18贪吃的人
楼梯声控灯早就坏了,梁颂北把右手的药箱换到左手,掏出钥匙开门。
他没有亮灯,也没有开手电筒,足足等眼睛适应了黑夜才推开房门,躺在床边上的人已经不动了,呼吸声均匀绵长。
藕节似的小腿从床沿上垂了下来,月光从窗帘缝中泻了进来,红褐色的伤口仿佛格格不入的淤泥。
梁颂北半蹲下来,用棉签沾了些碘酒擦到伤口处,撕开两片创可贴,思量的比画稿下笔前还久,才严丝合缝地贴了上去。
许是一时激起了太多记忆,疲惫感大厦倾倒般涌来。他轻轻拎起脚腕,把腿放回床上,将被子拉到低。
梁颂北绕过床尾,手已经覆上门把,听到一声呓语,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削薄肩背,还剩下一半的空。
这张床是他买的,但他还从没躺过。
宣软床垫向下凹陷,难得的安宁闲惬,像某个午后拿着遥控器漫无目的地调着电视。
然后,忽而一切都破碎掉。
颈椎酸麻阵痛,是长时间工作落下的毛病,梁颂北翻过身扶向僵硬的脖颈。
同时削瘦的脊背向他的方向倒来,而后露出了一张温和素净的脸。
梁颂北不是不知道自己背后的议论纷纷,说他如何下三滥,不过都是子虚乌有,故而从未反驳过。
如果有人问他做过最不堪的事是什么,他或许会承认,是托梁美英想办法让她租下这间房。
只是他没想过,事情的发展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眼睛睁合了几次,不由自主地靠近,直到鼻尖隐约相蹭,嗅到发丝的果木味香气,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响铃。
梁颂北几乎是瞬间坐了起来,接通电话掩上房门,走进了客厅:“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是说过今天晚上要回来吗?”
“不用等我了,赶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