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时闭上眼,蒋洲成就是要等着奚斐然来,躲在暗处亲眼看这出好戏。
“妈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坏人呢?”小男孩好奇的坐在秋千上晃荡。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过得幸福。”母亲温柔地看着他。
“他们的爸爸妈妈不会保护他们吗?”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法控制的事情。幸福是一种奢侈,不是人人都有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的幸福。”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如果我遇到了坏人怎么办呢,我可以把我的幸福分给他吗?”
母亲愣怔了一瞬,然后眼底就带上了担忧:“幸福没有办法共享,阿时,不要尝试治愈坏人,如果遇到了坏人,我希望你避开。”
这是印象中母亲少见的用严肃的语气说话。
小男孩思索了一下,用很小的声音提出疑问:“如果避不开呢?”
……
忽的,疼痛突然下移,剧烈的绞痛猝不及防,仿佛如同肠子被绳索猛的捆死勒紧。
滕时的手指猛的攥住了小腹的衣服,痛苦地弯下了腰,整个人几乎趴在了床上,只用一个手肘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嗯……”
他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再出一个声音,俊美的眉眼紧蹙着,然而汗水还是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到床单上。
监控视频那头的蒋州成简直血脉喷张。
青筋几乎一路从滕时锁骨蔓延至颈侧,他修长的指尖在床单上拼命收紧,几乎把拳头碾进腹腔深处,显现出一种极度痛苦又克制的感觉。
没有人能懂这一幕对于蒋洲成的致命吸引力。
滕时的痛苦是他造成的,他因为自己而痛不欲生,一袋小小的药就让无所不能的、高岭之花一般的美人被折磨到几乎破碎,这样的心快-感没有任何一种快乐能比拟。
如果说蒋洲成刚才还是只兴奋而已,现在就是狂热到如同火山爆,简直恨不得现在立刻冲回去亲自欣赏这幅美景。
“叫啊,叫出来啊。”他痴迷地对着屏幕低声喃喃。
然而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默默等待着。
更刺激的还在后面,蒋洲成的嘴角勾了起来,他等着。
*
高路上,出租车踩着限在夜色中疾驰而过。
“师傅!麻烦再开快点!大半夜的路上都没人!您个也没事!”奚斐然坐在后排抓着前座司机的椅子。
“哎呦小朋友你说得倒轻巧,看到监控了吗,拍到一次扣两百,还要扣分呢!”
啪,一沓鲜红的百元大钞拍在了副驾驶的凳子上。
“这里有一千。”奚斐然急道,“十分钟内到,再给一千。”
空旷的高路上,出租车瞬间化作黄绿色闪电,一骑绝尘地扑向了夜色深处。
八分钟后,奚斐然把自己攒了两个多月的零用钱,还有从滕时抽屉里抓来的大几百,全都给了出租车司机,然后冲下了车。
他听说过滕时的这座厂房,但是从来没有来过。
纯白的厂房就像一只来自外星球的巨大箱子,又像是诺亚的方舟,非常有存在感地伫立在夜色中,造型极具现代化特点,简单却足够吸睛,很符合滕时本人的风格。
厂房前面有一辆空车,奚斐然认出来那是滕家的车,司机正倒在车前面的空地上,应该是被打晕了。
奚斐然顾不上停留,一路狂奔进研究厂,平日里需要密码开启的大门,此时轻而易举就在他面前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