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鬆開手,手中的餐叉蹭著他冰涼的手指飛進牢房,眨眼間便貼著他的前額順著腦袋的弧度剃去。
餐叉的齒尖自然不如開了刃的刀鋒利,與其說是用鈍刀子剃頭不如說是直接暴力拔髮。那一瞬間帶來的刺激感讓小丑倒吸一口涼氣,被塗抹得猩紅的唇色似乎都白了幾分,更別說那張本就慘白的臉。
他下意識咬住牙關止住幾欲脫口而出的痛呼,表情除了生理性的痛苦之外,還有幾分茫然空白,怔怔看著自己的頭髮一縷縷從眼前飄落。
而頭頂涼颼颼的。
小丑:「……」
埃麗卡保持微笑,又或是某種冷嘲的皮笑肉不笑:「現在,頭腦清醒了嗎?」
小丑聞言下意識撓了撓後腦勺,放下手的時候,手指間全都是他死去的頭髮。像是被連根拔起的綠色植株,失去了生命與靈魂,蔫蔫地躺在他的掌心。
小丑:「……」
蝙蝠俠沉默著站在一旁,冷眼旁觀。他的外表仍然是喜怒不形於色的穩重模樣,心裡卻有一瞬的走神。
他在想:很好,現在小丑可以和盧瑟一起競選誰是世界上最要人命的禿子了。
埃麗卡則是斂了笑,雙手抱臂,神色冰冷:「現在,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查爾斯究竟是誰?」
小丑又摸了摸腦袋。
這一回,他終於沒再隨心所欲地想到哪裡講到哪裡,胡亂展開了。
「這該問你,埃麗卡。」他不甚在意地聳聳肩,「我又不認識什麼查爾斯。」
管他是湯姆還是查爾斯呢,他又沒見過。他只是喜歡聊天,所以順著傑索給的資料隨意展開了一些,準備給蝙蝠添點堵,結果沒想到先把自己的頭髮整沒了。
說真的,小丑非常心疼他的頭髮——畢竟沒有哪裡的小丑會是禿子,一頭鮮艷蓬鬆的亂發才是永不過時的經典形象。
小丑很難過。
他決定要讓蝙蝠俠也不好過。
於是他又笑了笑,看著埃麗卡難看的臉色,語調輕鬆隨意:「哇哦,一副想要殺了我的表情,真可怕。」
埃麗卡說:「我一直想。」
她果然就不應該抱有那麼一點期待,指望能從這個瘋子的嘴中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你真應該早點找上我,或是當初直接將我溺死在哥譚灣。」
小丑嘩啦啦晃著手銬鏈鎖,又後退一步在牢房裡轉了一個圈:「這很有。」
「如果你在阿卡姆外直接殺了我,蝙蝠可能會和你吵一架,或者是打一架。這些都無所謂,總之事情最後就這樣過去了。監獄可關不住你,而你的行為也算不上有多麼罪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