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回身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把背后的篓子卸下来。
秋奶奶怕下面人多包子不够分,又让孔武送一篓子下来。
郝仁组织后面的流民继续排队领吃食:
“大家不必担心,每人都会分到足够的吃食,只要遵守我们村的纪律即可。”
郝仁让孔武把张大壮兄弟再踢远一点,别挡着后边人排队了。
孔武点点头,抬腿就是两脚,把人踢到了山脚边的灌木丛里。
排着队的流民们见状更老实了。
之前还有几个人也有点小心思,想偷偷跑到队伍最后去再领一轮包子,但现在都不敢了。
张大壮兄弟在灌木丛里嗷嗷叫,嘴里喊着:
“杀人了——杀人了——”
“救命啊——杀人了——”
他们身上着实被打的疼,可也想趁此机会讹一讹这里的村民。
郝仁和白洵朝着灌木丛边走来,低头看着狼狈的兄弟俩:
“在下疑惑,不知两位喊杀人是喊给谁听?”
张大壮停下了叫喊,愣愣地看着郝仁。
之前他光顾着盯吃食,这时才注意到有个这么好看的男子。
男子声音也很温和好听,说起来话来文质彬彬:
“送你们来的官差已经走了,与你们同来的流民也都要上山去。
天色将夜,二位就算死在这里,黄土青草一盖,又有谁知?”
郝仁面上始终带着有礼的浅笑。
张大壮周身发凉,张二壮也有点发抖。
他们环顾四野。
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村庄,只有孤零零的小径和无尽的山林。
这人话说得没错。
他们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
山村的人可以说是他们自已跑了,没人会找到他们在哪。
五月的岭南湿热,白洵的刀鞘寒若霜雪。
白洵用刀鞘抵住张大壮的脖颈,沉声问:
“村长,留不留?”
张大壮兄弟冷汗从脑门流下,磕磕巴巴地开口:
“我、我们不敢了……饶我们一次……”
天色越来越暗,落日马上就要消失在山后。
世界陷入黑暗前,温润如玉的男子颔首:
“自然是要留的,马上要开垦新田了,村里的牛又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