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了女孩不愿多谈的态度,仇笑恩也很老实地闭上了嘴,但他却想着,小道长的反应未免也太好了些。
虽说五感中若一感有失,其余四感便会格外的灵敏。
但看着算师如履平地、甚至能精准跨过某个小水坑的模样,他不由得回想起了刚刚“四目相对”时,隐在布条后若隐若现的那双眼睛。
——她看上去真的不像个盲人。
于是出于某种试探,在跨过长松客栈那高高的台阶时,仇笑恩暗暗挥出一道掌风,女子脸上的白布条飘飘然舞动,触及了经年使用与摩擦后不再平滑的门框。
被勾住的白布随着女子往前的走动,自然而然地散开落下。
一双灰蒙的眼睛下意识眨了眨。
算师侧过头,白布自上而下,拂过乌黑的长发,擦拭过眉眼,最后柔顺地落在了摊开的掌心上。
清隽的面容被残照的斜阳勾勒出朦胧的光晕。
微微耷拉着的眼皮抬起些许,盛进了浮跃的金光,却点不亮那涣散无神的瞳孔。
仇笑恩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自已的倒影。
可眼睛的主人却看不见自已身后落日长红、夏暑花开、世间百态。
与她相比起来,有过将近三十年快活的自已似乎幸运得多。
至少自已畅快地吃,逍遥地活,游过山川百景,看过姹紫嫣红。
而算师眼中却只有一片灰黑的死寂。
——她绝不是探子。
一个对世间毫无留恋,连半分温情都不愿给予的人,又怎会做出这种舍身壮举。
并不知道NPC又脑补了什么鬼的云开重新将布条系好。
她转身上了楼,躺在仅有一张棉被的硬床板上,双手交叠在腹部,安详得仿佛随时要逝世。
就这?
还开自已天字号房的价,客栈老板不嫌钱拿着烫手吗?
门对面传来了小二领着新客人入住的声音。
这定州城真是体验感最差的一张地图,客栈的隔音都做不好,天芒村那小破地都比这强。
鸡蛋里挑骨头的玩家点开了队伍聊天。
在她指使着NPC干活的同时,队友阿童今天也跟着另一队人出城“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