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笑了笑,拉着向蜜的手,走向房间里的小书桌,从抽屉里拿出来丝绒的戒指盒。
漆黑的蛇形戒指宛如一条在幽暗中吐着信子的毒蛇,随时可以扑上来咬人一口。
路易道:“小蜜,其实昔年,由我父皇提出的《星际帝国废除元帅制草案》,是已经被通过了一次的。只是父皇还没来得及实施,就遭遇意外去世,以至于拖曳至今。”
“所以呢?”这些政治上的弯弯绕,向蜜不懂。
“所以——”路易笑了笑,“我有预感,这一次的提案被通过,只是时间问题。能被通过一次,就会被通过第二次。毕竟,现在的议会中,beta占得比例还是比较高的,如果不想因为单纯的,无法改变的第二性别分化,而导致自己永远屈居alpha之下的话,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努力推动这个提案的通过。”
向蜜听着,不出声。
见她似乎还是有些茫然,路易好心又道:“现在之所以陷入胶着,无非是不希望废除元帅世袭制的alpha们在施压,所以我需要让他们放松一些警惕,让他们觉得,昔年的意外有过第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提案通过了也不一定就代表我能活着推进实施。”
向蜜听明白了,不免心惊肉跳。
“你疯了吗?”
“小蜜,总是需要赌一把的。”路易看着她,只是笑,“我坐上这个皇帝之位的那一天,本来就是一场豪赌。”
“如果在葬礼那天,他们敢公开不承认我这唯一的皇室血统,将我当场擒拿,我现在也坐不上这个位置。如果小蜜当初没能带着我取得江嘉家族的支持的话,我们可能寂寂无名的不知道在哪里苟活着。或者再早一点,在我们遭遇那场刺杀的时候,小蜜没有带着我逃走,或许就没有现在的路德维希·雅瑟尔了。”
他口吻非常平淡。
“这一次也一样。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向蜜沉默了一瞬,伸手从路易手中取过了那枚戒指。
“路易,你为什么回来?”
“为了复仇,为了继承父皇的遗愿,为了继续雅瑟尔家族没能完成的事业。”
“路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你身边吗?”
路易沉默,看着她。
向蜜同样直视着路易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眼睛,“我从被先皇后——梅薇拉夫人捡回来那天起,就是路易你的同伴。”
“照顾你,守候你,帮助你,陪伴你。这是我所有能为你做的事情。”
“向蜜,会陪着路德维希·雅瑟尔走下去,无论前路如何。”
路易笑了。
“小蜜,你不是我的同伴。”
向蜜一怔,听见他续道:
“向蜜是路德维希·雅瑟尔的伴侣。”
一字之差,却是含义深远。
她轻轻点头。
“所以……”
向蜜点头,“知道了。除了司空守卫官和赫尔娜,所有人都会知道,陛下病了。”
“还是小蜜懂我。”
路易无声笑笑。
向蜜轻轻瞪他一眼,“你确定这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