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外人。”
明镜笑起来。
“那会我就知道了。这个亲爹,要不了多久要变成后爹了。十岁的我已经开始接触朝堂,十二岁,蜀国和燕国打仗,双方各退一步。”
“蜀国还没表示呢,老皇帝先一步想送和亲公主过去,柔阳才十五岁,和亲和亲和亲,满朝大臣没几个反对的,公主嘛,生在皇室是她们的福气,长于皇室是她们的富贵,和亲也成了她们的使命和责任。
狗屁玩意!燕国又没到非要和亲无法解决的地步,凭白让燕国被人看不起,他们自已怎么不娶了他国送过来的质子!”
朔风默默将一块糖塞进明镜嘴里。
在城里买的,他本来打算明天再吃。
现在……哄哄赵明镜吧。
他快要拔剑了。
“我很反对这件事,因此,我和老皇帝彻底离心了。”
“柔阳还是去了蜀国。”
“因为柔阳的事情,我某天做了个噩梦,梦见柔阳被蜀国皇帝折磨死了,醒过来一身汗,连夜找了信任的幕僚,秘密打造地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这样做了。地道打的很小心,没有被发现。我自以为杞人忧天,觉得老皇帝应该还不至于对我这个亲儿子下手。”
“十三岁,老皇帝立昭贵妃为后。没多久,老皇帝突发顽疾,死了。死之前斥责我生而克母,不顾国事,不可为太子,废了我的太子之位,禁足东宫。”
“新帝继位,一杯毒酒和一封骂我的遗诏到了东宫。啧……”
明镜舌头卷着糖,声音含糊。
“他们不会以为我会那么蠢的喝了那杯毒酒吧?”
“东宫里尽数是我的人。解决了宣旨的太监,我带着所有亲兵从密道跑了。”
“逃了两月,亲兵里出了叛徒,踪迹泄露,剩下的亲兵为了保护我全部死了,我被逼至悬崖边。”
明镜咬碎糖,咽下去。
“然后我跳下去了。”
“狗东西,我的尸体他们也别想拿到!”
朔风肯定道:“是尊上救你回去的。”
他笑,“是啊,师父从天而降,蛙趣,我第一眼就知道他绝对是仙人。他把我带回长留,治好了我的伤,收我当了他的亲传弟子。”
明镜忽而伸手搭在剑鞘上。
铮——!
寒光凛凛的银色剑身倒映出明镜漠然的眼眸。
他敲敲剑锋:“你看,我还活着,说明我是命不该绝。”
明镜的语气是散漫的,可朔风偏偏从其中听出了一抹杀机。
朔风长眉紧锁:“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明镜把断念剑滑进剑鞘中。
“忠国的臣子基本死光了,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废太子,能做什么?”
朔风黑眸深邃如渊。
“白天,你说看见熟人,那个熟人是谁?”
“哦,李丞相,我外祖父。”明镜摆摆手,“不用担心,我应该看错了,我外祖父殉国了。哪里还活着。”
“你现在也活着。”
“如果外祖父真是假死,今年也五十五岁了,半只脚踩进棺材的人了……又能干什么?”
明镜站起来,拍拍满脸深沉的朔风的肩膀,“行了,别担心,我不会乱来的。”
“我先去睡了,你睡吗?”
朔风闭上眼睛冥想,不想搭理他。
待人走后,朔风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火堆。
你有一把剑。
他心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