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顿时陷入了手忙脚乱,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抽纸递给她,还是该站在原地保持距离,以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脑子里装着的所有风骚话在一个小女孩儿面前丝毫派不上用场,我比对上燕鸣山时还要更加手足无措。
“唉,你别哭啊。”
我疯狂在颅内搜索着有关安慰人的话语,依葫芦画瓢乱输出一通,也不知道说出来的是否合适。
等到双方情绪好不容易都稳定下来了,我挑了个最能让她放松下来的方式,让她给坐着的我画一幅素描的小像,试着和她聊聊天。
“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从上往下数第三支树杈’。”
半蜷着腿的女孩儿面色有些病久了的苍白,却难掩此刻的神采飞扬,她握在手里的画笔灵动,描绘间,也不忘认真回我的话。
“因为从这个房间的窗户往外看,我能看到的树枝,每年春天,最早开花的永远是从上往下数第三根。”
我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方小窗户上,因为是高层的缘故,只能看见窗棂内零散几根树木的枝叶。
“你很细心,倘若是我的话,可能不会在意。”
我轻声道。
她笑着回我:“原来还不会画画的时候我比较闲,能干的事情不多,看着窗户外面呆就算一个,看着看着也就观察出来了。”
谈及爱好,她的眼里的光亮又多了几分。
“怎么想到要学画画的呢?”
她手里的笔顿了顿,闪着光的眼睛忽然就从板子上挪开,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我。
“是因为景明哥你呀。”
我?
再一次,不意外,却令我不解的回答。
这不是我第一次得知,我成为某人的精神支柱,或某人人生转折的开端。
可每次愕然过后,留下的都有浓浓的不解。
我到底为何能够成为他们眼中口中心中那个强大的精神寄托,缘何喜欢上我,那样地爱我?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女孩儿的脸红了红,声音不似之前那么大。
“我原本不会画画的,也没追过星。”
“但我在医院病房的电视机里看到了你演的电视剧,你太好看了,我就想试着学学那些也能产出的太太,把你画下来。”
我愣了愣,随即笑开。
先前看的信里,我看了太多喜欢上我的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所以在听到有些过于简单粗暴的由时,一瞬间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是不是太颜狗了?”
见我笑了,女孩儿愈不好意思起来。
我弯着眼:“那幸亏我长得足够好看,才能有这么棒的画手来喜欢我。”
虽然普通,可这却是万千喜欢我的由里,叫我觉得忽然安心下来的一个。
这是我真真切切知道的,我所拥有的,我能够给予的东西,一瞬间让我落到了实地上,有了更深的,被爱着的实感。
“景明哥真的特别漂亮,我看着你就开心,看着你就能吃下饭,特别高兴!”
她冲我笑,没心没肺的,这种时候,我总会忽略了她卧病在床的事实,总觉得她和无数同龄的十五六岁孩子一般,青春灿烂明媚,前途光明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