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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瞧着一簇簇的金桂开得好,不由得思及乡试的事情来。
想着昔时的同窗,今年当有不少要下场的。
倒是年初的时候收得一封马俊义的信,言他今年预备再考。
时下成绩也当出了,只是别省的成绩也不好听得,他倒想马俊义今年能取得个好成绩。
“大人,茶沏好了。”
祁北南听得一声唤,从桂花树下往里头去。
他查点了一上午的账本,两只眼睛也是瞧看得乏累了,整好是吃盏茶午歇一番。
在家时,且还有萧元宝隔三差五与他做的明目汤,这保养的多好的一双眼睛,来了原平才多少日子,接连的点着账簿,那累的山高的账簿虽是去了半,可他的眼也得瞧出重影了。
他本是想着紧着些把盐务早办理了,一则是好早些回去,二来也教这头贪污受贿的人早受处置。
只这般紧锣密鼓的办事,实是有些让人吃不消,还得是徐徐图之的好。
祁北南心中正是这般想着,秦缰从外头跑着进来:“郎君,京里头来信儿了。”
闻言,祁北南放下手里的茶盏,起身去迎信。
“等了些日子,家里头的信可算是来了。”
祁北南匆匆拆了信,坐回椅子间去读。
信写了五六页,他也不嫌多,慢悠悠逐字逐句的去读。
信上说家里头都好,怜他郎君不在,都来同他作伴说话。
他日里头看账管着铺子的事情,不觉日子难消磨。
两页信读了过去,祁北南面上都带着放心的笑容,直至是读读去了第三页纸上,面色霎时变了去。
他倏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前头所说的都是些琐碎杂事,倒不要紧,只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与你。但我说前,且嘱咐你勿要着急担忧,这是一桩欢喜事情。
我与你盼说了许久的事,竟是成了真。待着你将盐务之事办理妥当回京来时,家里头当是要多一个小家伙了。不瞒你分毫,我有了身孕。”
“你在那头知晓了这消息,想必头一反应不是惊喜,反而是忧心。我且与你说,你尽可为了我们有了孩子而欢喜高兴。与你来这封信时,爹爹已抵京中,老师也从知我有身孕时便从铺子里搬回了宅子住。”
“我终日有人看顾着,安胎的汤药有好好吃,孩子也很乖巧,并不闹腾人……”
祁北南几页纸通读下来,从提心吊胆到慢慢舒缓了些心。
他紧紧的捏着信纸,心中想着怎这般不凑巧。
不过元宝说的倒是不错,若早教他知晓,只怕是也便不会来西南办理盐务了。
也是命运弄人。
虽说是在信里听得他已经将事事都安排的妥当,按理说,确实不必再行担忧。
只历经了曾经失孩子的事,他心头总是不尽安心,只怕再走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