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黑已经将木球捡了回来,薛和沾将长刀交还给它:“送回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大黑昂首挺胸摇着尾巴,一副幸不辱命的模样,一溜烟再次跑没影了。
这时一阵风吹散了空中的乌云,月光如水洒落天际,落在果儿的一袭黑衣上,都像是镶嵌了银色的边,更为她冷肃的美添了几分疏离。
“今夜也算是与娘子一同赏月了。”
薛和沾看向天边的满月,八月十六月如银盆,明月皎皎,群星暗淡。
果儿也抬头望去,半晌,忽地问薛和沾:“少卿明日当真有把握抓住真凶吗?”
薛和沾的声音带着笑意:“娘子当真是不解风情。”
果儿有些无奈:“三日之期已过大半,少卿当真不着急?”
薛和沾无声叹息:“只怕凶手现身后,此案未必还能查下去。”
果儿蹙眉:“少卿此话何意?难道你已经猜到凶手的身份?”
薛和沾却没有回答,只温声道:“秋夜寒凉,娘子早些歇息,明日还需倚仗娘子助力。”
果儿虽不知薛和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莫名觉得安心了些许。
翌日一早,武昉起身便不见果儿的身影,忙询问侍女:“果儿阿姊去哪里了?”
“世子将果儿娘子叫走了,说是要商议今日幻术排演之事。”
侍女一边回话,一边服侍武昉梳洗。
武昉立刻催促道:“那你们怎的不叫醒我?是我为阿耶准备寿礼,怎好让阿兄与果儿阿姊忙前忙后。”
侍女见武昉着急,忙解释道:“世子说娘子昨日受了惊吓,特意吩咐我们不要吵醒您,教您睡饱了再去寻他们。”
武昉心生感动:“阿兄虽平日总爱教育我,但到底还是疼我的。”
侍女又道:“果儿娘子还吩咐我们,一定要看着娘子你吃了朝食再放你走。”
武昉本想洗漱完立刻去找薛和沾与果儿,听完侍女的话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乖乖喝了一碗热粥,这才风风火火赶往后院。
此刻已过了晌午,院中已搭起高台,四周还铺设了地毯蒲团,并各色瓜果美酒,席间甚至坐着不少郎君娘子,均是平日里喜爱幻术的纨绔与贵女,几乎囊括了大半望月阁中的看客。
武昉没料到只是一场排演竟让薛和沾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忙寻到薛和沾询问:“阿兄,为何请来如此多的人?”
薛和沾笑道:“时间紧迫,只有一场排演,便要准备充分,我请来的可都是素日里喜爱幻术之人,有大家共同参谋,岂不是能更快选出最好的演出?”
武昉闻言蹙眉,虽觉薛和沾说的有些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我阿耶的寿礼,他们这些人怎么知道我阿耶喜欢看什么?”
薛和沾理直气壮道:“正是因为舅父平日里素来不看幻术,你我都不知他喜欢什么,这才要集思广益,听取大家的意见。”
武昉这下无法再反驳,只恼薛和沾不提前通知自己,让她来不及打扮,在自家待客竟穿着旧衣素钗,但到底不好再返回去换衣打扮耽误时间,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待客。
好在男客与女客中间有屏风遮挡,倒也不至于太过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