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是自已逃走的。
眼睛看不到,腿又断了,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他退了半步。
往楼下走时,心却始终提着。
不由自主的回了好几次头。
孟鸢已经关上了门。
走出房门,佣人正清理垃圾,他看到混在杂物里的几根木条。
脑海中闪过木里屋那个被他踹断的床板。
心骤然一沉。
扭头往回跑去。
孟鸢跟出来,打算送傅景淮他们离开。
被傅景淮猝不及防的转身撞到,背磕在门上,险些摔倒,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严松眼疾手快的上前扶起她。
紧跟着也进了门。
傅景淮第一次觉得自已腿太慢,一步三个台阶的蹿上楼,到了卧室前。
推开门。
小心翼翼的唤道:“温瓷?”
怕是她。
又怕不是她。
温瓷一夜没睡,又吃了药,脑子昏昏沉沉。
恍惚里,听到傅景淮在唤她。
不太真切。
那人又唤了一遍:“瓷瓷?”
男人小心试探的声音,把温瓷从混沌中唤醒过来。
她看不到。
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摸过去。
可是摸空了,声音也跟着着急起来:“傅景淮,是你来了吗?傅景淮……”
一股怒火在傅景淮胸口炸裂。
他双腿好像灌了铅。
每一步,都走的无比沉重。
嗓子好像也被堵住。
钝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迟迟没过去。
温瓷急的坐直了身子。
敷药用的纱布掉落,露出一双黯然没有焦距的眼睛来。
傅景淮终于走到床边。
颤抖的手,在她眼前顿了片刻。
最终,握住了那只在半空中慌乱摸索的手:“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
另一只手落在她后脑处,将她揽进怀里。
眼帘合上那刻,有滴泪砸在温瓷发顶,没入她被剪短的发间。
傅景淮说:“我来接你回家。”
他脱下大氅,将她整个包裹严实,抱着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