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印立刻向皇帝表明态度,以后会监督萧莫好好读书,让他明白为人处世的道。
见萧莫还是一脸执拗,皇帝把红宝石耳坠递给了他不屑道:“真当朕贪图你这宝贝呢?”
萧莫飞快接过来,他虽未说,但那模样那表情很明显就是怕皇帝不还给他。
皇帝气极,甩袖离开,一群宫人飞快地跟上。
等皇帝离开后,萧赟、萧喻和萧印缓缓站起身,萧赟看了一眼萧莫笑:“四弟虽养在贤妃娘娘宫中多年,心中里应记挂生母,六弟孝心可嘉。”
萧莫:“太子哥哥谬赞,我生来孝顺,当如此。”
萧印:“六弟心善,淑妃娘娘在天有灵也可以安心了。”
萧赟:“……”他在心里骂了两句脏话,甩袖离开,他就不相信萧印和贤妃对此一点都不介怀。
俗话说养不熟的白眼狼,种一颗这样的种子在贤妃心里也好。
萧喻没占到半点便宜又气又恼,他恶狠狠瞪了萧莫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这时萧印的腿软了起来身体晃悠了下,萧莫扶着他的胳膊,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萧莫大惊:“四哥,你怎么了?”
萧印摇了摇头道:“没事。”
夏玉脸上有些焦急和紧张,原是贤妃怕萧印一意孤行出宫,就奏请皇帝说萧印病了,如果萧印非出宫,那贤妃在皇帝面前犯了欺君之罪,萧印自然不敢拿贤妃的性命做赌注。
所以听闻皇帝被太子和萧喻撺掇着来皇子所查验萧莫功课时,萧印立刻泡了凉水,一盆一盆凉水浇心,浑身发抖牙齿打颤,这次头重脚轻地赶来。
幸而,一切安好。
***
刑罚过后,温玖和招福趴在床上。
宫里刑罚都有讲究,他们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并不严重,证明皇帝当时并未真的动怒。
皇帝没有对他们动怒就是没有对萧莫动怒,那太子和萧喻就没有讨到好处,甚至还吃了暗亏。
“小九哥,你在想什么?”招福吸着鼻子含糊问,他疼,太疼了。
这么疼,温玖竟然一声未吭,他实在是佩服。
温玖趴在那里闭着眼:“想着赶快睡着就好了。”
招福闷闷地哦了声,也是,睡着就不疼了。
温玖当然睡不着,他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在想萧莫。
从一开始,萧莫就把太子和五皇子提出的问题往别的乱七八糟的方向扯,对他们不利地都是一言带过,却在无形中提醒皇帝,太子和五皇子安了个敢监视弟弟就敢窥视皇帝。
皇帝疑心病重,就算当时没表露什么,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而萧莫呢,他袖中掉落而出的淑妃娘娘的遗物,让皇帝彻底没了找他麻烦的心事……
今天在皇帝面前发生的一切是巧合,还是萧莫早就算计好了自己的一言一行?
若是前者便罢,运道而已,若是后者,若是后者,那萧莫心计之深不可小窥。
想到这里,温玖心道,这样也好,宫里的水自然越浑越好。
第9章
皇帝乘坐御辇回到住处乾宁殿,他刚在御椅上坐下,明言已经倒了杯热度正好的茶水奉了上来。
茶是今年的新茶,无论色泽还是味道都是一绝,皇帝抿了几口随口道:“你觉得朕的六皇子如何?”
明言闻言脸皮动都没动一下,他恭声道:“皇上恕罪,奴才和六皇子见得次数不多,不敢妄评。”
“也是,这么些个皇子、公主,也就这个老六每次见朕都那般没眼色,说话既刺耳又不中听,也不常来给朕请安。说起来,他就没有一次不惹朕生气的时候。”皇帝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泛起冷笑:“也不知道萧印和周博恩是怎么教他的。”
周博恩就是学富五车、上能揣摩帝意、下能安抚群臣又能教导皇子得周大学士。
只可惜,学识再深,性格再好,到了萧莫这里也只能抓瞎。
明言记得,周大学士这几年不止一次因病上书请辞过教导皇子学问的责任,但皇帝不同意,全给驳回了。但每次萧莫惹皇帝不快,皇帝就会把周大学士拉出来痛批他没把人教导好。
也许,这人性子已定,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教导好的。
当然,这些话明言只能在心里嘀咕,面上他还是挂着得体的笑:“皇上,六皇子年幼,等年岁大些就好了。”
萧莫从冷宫出来时六岁,六岁之前从未识文断字,说话自然比较粗鄙不文雅,更不像别的皇子、公主那般会看人脸色说话行事。
如今六七年过去,明言觉得萧莫在说话方面已经好多了,只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就跟个棒槌一样,时常惹皇帝生气不说,几个皇子包括文武百官都不大待见萧莫这个六皇子。
“哼。”皇帝眯眼冷笑:“朕看等他长到一百岁也改不了这性格。”
明言跟在皇帝身边多年,是最会揣测圣意之人,皇帝是不是真的发怒,是不是真的想责备人,他心知肚明。眼瞅着皇帝絮絮叨叨一痛萧莫这不好那不好,但多余的话却没有半分。
联想到今日皇子所闹腾那么多事,皇帝只让人杖责萧莫身边的奴才二十下,明言心里顿时有了谱,他给皇帝添了杯新茶笑:“六皇子性格直爽,为人赤城。”
“你说他性格直爽为人赤诚,这倒不错。”皇帝端起茶没有动:“今日有句话倒说得极好,东西在朕手上就是朕的东西,朕不开口许,他们就不能抢。”
明言心中一惊,他收敛起脸上的笑,低眉垂眼默默站在皇帝身后。
皇帝嗤笑一声,眸中满是厉色,慢悠悠地品着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