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各地不是都有百姓的密告吗?怎么这两天越来越少了?”
孙有芳每日送人,也是很烦躁的,总算闲下来了,他现又有事情不对了。
“启禀侯爷……因为夭族给银子,一路走一路撒。听说有的人家去上报,结果没得到赏钱也就罢了,夭族给的银子也让人收回去了,又说那些人收了贼赃,再给打了一顿呢。”
孙有芳:“……”
他们一次密告也就给几文钱,自然是银子更香。
而且,下头的捕快,很难说不会见钱眼开,干出这种事来。
敖昱才不会说,是他让人绕了个圈去打的。他们下手有分寸,皮肉伤罢了。且之后这些人家还能在房子的角落里,再找到碎银子,这一回他们可就不会又贪又傻的,想要两头赚了。
“看似势大,不过一盘散沙。”敖昱和小月亮下着棋,顺便教他观看现实的局势。
小月亮点点头,问:“阿昱。如果你来捉我们,你要怎么办?”
“我来捉啊?那我得去说动道门、佛门和丐帮了,毕竟‘我’也太棘手了些。”
小月亮立刻便有些担心:“说动了道门、佛门和丐帮,能捉到我们吗?”
“三家、朝廷,再加本地江湖团结一致,能。但是……”
“我要练功,你不要打扰我!”小月亮眼睛瞪大,把棋子一扔,跑去打坐了。他每日练功已经很辛苦了,此刻不过是中午刚刚悠闲了一会儿罢了。
敖昱歪在大轿子里,无奈看着小月亮叹气。
能是能,但以如今朝廷与江湖展现出来的局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但以防万一,不能只闹江湖,闹大了,佛道丐总是要出头的。得给朝廷也找点事,一则暂时绝了皇帝的心思,二则……破了朝廷与江湖脆弱的稳定,其实,朝廷要感谢他的正因为皇帝也明白,才会顺势而为。
敖昱抛了抛棋子,棋子落进了篝火里:“要正经动手了。”
宁家庄,庄子里的人手全都撤回来了,虽没什么收获,但至少宁家庄没遭祸事,众人觉得,就这样在家里待着,看着外头闹腾,也挺好的。庄主劈山刀宁远道杀猪宰羊,给自家人办了一场接风宴。
“庄主!庄主不好了!”一片欢喜中,突然有守卫一路跑了进来,“夭族来了!”
“来得好!”席上的众人立刻抽兵刃在手,以待来敌。
夭族打神拳庄,是乘虚而入。杀镇山镖局,是入夜后用了诡谲的法子。最后灭镇山镖局的,是让商户集结起来的黑白势力。都不是真刀真枪的对垒,这说明夭族乃是避强击弱的懦夫。
如今他们宁家庄可不一样,人手充足,以逸待劳,又没人觉得不对劲。对方的毒物效力必定大打折扣(应该是),夭族根本是来送的。
“叮铃,叮铃叮铃!”当众人都屏气凝息,一片安静中,铃铛的声音便清脆响亮到诡异。
八人大轿平稳快地自山下而来,一路到了宴饮的山庄广场前方。
“夭族圣子,乐希。”小月亮从轿子上下来,矜贵文雅地朝着众人行了个礼,抬起头来时,只瞧着劈山刀宁远道,说出来的话可半点都不文雅,“宁庄主,咱们练练?”
小月亮上前一步,人如飞燕掠空,刀光闪过,弦月弯弯。
宁远道大喊一声,抬脚将桌子踢向小月亮,人呈前倾之势的小月亮却陡然拔地而起,脚尖踏在桌沿上。
“砰!”桌子砸地。
“嘭”削平的脖颈上,血泉喷射。
“骨碌碌。”好大一颗头颅,在地上滚动。
“二庄主,宁远峰吗?”小月亮的声音平稳到近似温柔,宁远道的尸身惊了平衡,向一侧倾倒下去。
他旁边的弟弟宁远峰匆忙举刀,却听见同样的声音,又在问了:“宁家庄客卿,山鬼王魈?”
我被放过了吗?不对,我怎么……在飞?又是一具无头的尸体,谁……死了?
“投降者免死!投降者免死!”仆人们齐齐高喝,比起寻常江湖人,还多了令行禁止的行伍般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