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最后的三庄主倒不是偷懒,神拳门虽是内家拳,近身攻击颇有度与威力,但神拳门并不重轻功。前边四个足尖轻点就掠出去一丈多远,他体格健硕,吭哧吭哧两腿飞转,如闷头狂奔的老牛,却越落越远。
看敖昱突然转了回来,三庄主顿时大惊,可他说不出话来,也只能惊。
“啪!”三庄主小腿上挨了枚小石子,恰好打在了穴位上,三庄主的脚不自觉地朝前伸了出去。
“啪!啪!啪!”小石子连续击中三庄主的腰、背、大腿、小腿、脚踝。
三庄主的真气被打得以怪异的法门运转,却也让他甩开了两条大长腿,前行迅猛。
他也不傻,在敖昱打第二轮的时候,已经自觉自动地开始以这种姿势,这种运气法门奔跑(同时没忘了稳稳扛着梯子)。
眼看着三庄主追上来了,孙、赵不知为何同时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他俩靠得更近了些,一起斜眼看着三庄主。
“啪!啪!”“哎哟!”
两人也挨了石子,但也稳稳扛着扁担,挑着筐,不一会儿就调整好了步子,度虽没变快,可真气损耗比过去少得多。
敖昱就跟在他们后头,先打小三子,思考一会儿,再打孙、赵。打着打着,他们四个就过小月亮了。
敖昱伸出空着的手拉住小月亮:“等我再调整些许。”
“嗯。”
“呀……”三庄主忽然一边跑一边扭个头,出嘶哑的声音。
“我知道,前边有埋伏,无妨,过去吧。”
三庄主不是突然一片忠心了,他是不想神拳庄再有损失了。夭族村子里的独行客与底层喽死便死了,只是散出些抚恤。他身边的四十好手,也能够接受。可若是再损失好手,神拳庄便是伤筋动骨了。
可敖昱既这么说,三庄主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冲,结果便见在路边倒了一地的庄客,皆是七窍流血,早已毙命。
三庄主面上露出几分哀戚,却也只能扛着梯子紧紧跟上。
他们一路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只中途停下来休息了两次,让孙老虎和赵九恢复内力。敖昱虽然内力堪比婴儿,但后来他将修改的轻功法门告知小月亮,就不是他和小月亮手拉着手,是被小月亮搂着腰带飞了。
孙老虎大着胆子问:“祭司大人……前面就是县城了,还要继续沿着路跑下去吗?”
“我们去县城吃汤面。”
三仆:“……”
距离夭族村落最近的县城很小,破破烂烂的黄土城墙,最矮的地方还不到两尺。两个门丁站在门口,杵着枪头生锈的长枪,靠着城墙,正在打瞌睡。
敖昱他们五个跑进城门,门丁甚至没反应过来。
“要不要……回去说一声?”遵纪守法的小月亮觉得这样不大好。
“不用,很快他们就听见了。”
“啊!”
县城人少,但还是有人的。城门口有个挺大的面汤摊子,不止卖细粮的面条,还卖杂粮面片、馄饨和面疙瘩等等,赶集的时候,会有说书的、唱曲的和卖艺的在这摊子周围摆摊。薛拂惊的记忆里,这摊子几乎就是县城的全部。
今日这面汤摊子果然依然出摊了,老板一家子或在煮面,或在招呼客人,许多本地人也在此地吃上一碗杂粮面皮。
大概是摊主的儿媳妇,此时正看着他们出惨叫。
小月亮歪头:“为什么……她看着的是你我啊?”
他们五人,虽看起来像是一块儿的,但只有小三子的脸与架子上的蝙蝠,让他看起来格外不像是个好人。儿媳妇出惨叫时面对的,却是最好看的小月亮。
“原来如此啊,我们过去听的故事,原来是自己人讲的啊。”不等敖昱回答,小月亮已经猜到了。他摇了摇头,笑容有几分苦涩。
“还吃吗?”
“当然要吃,我要吃羊肉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