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纪玉伯收起面上流出的半分诧异,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老臣斗胆,拜托叶将军收敛锋芒,您是新官上任,需小心谨慎为妙。”
他已对今日便要救下纪玉君不抱期待。
唯有言语威胁方能让叶锦苏收敛两分,想以此护妹妹纪玉君免受皮肉之苦。
“尚书大人的话,下官听不明,我不过公事公办。”
叶锦苏的话里没有惧怕。
此话宛如耳光狠狠地打在了纪玉伯的脸上,他已多年不受这等屈辱,着实臊得慌!
纪延知岂能看父亲就此吃瘪。
“你个区区五品将军,给你脸还不要,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莫要不识抬举!”
以极为轻蔑的语气道出此话,纪延知料准了叶锦苏就是仗着父亲和和气气。
若他讲明白其中的厉害,叶锦苏不敢再与纪家对着干!
“来!”
叶锦苏凌声喝令:
“将纪玉君以杀人罪、走私罪拿入大牢,将纪玉君以妨碍公务一并缉拿!”
“什么?”
纪延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听见的内容,呆若木鸡。
将士上前用擒拿手将纪延知扣在地上,脸紧紧贴地:“我也是军官,岂能随意抓我,放开我……”
声音越来越远。
“还请叶将军放开我儿!”纪玉伯卑微恳求道。
年过四旬的纪玉伯身居高位,任兵部尚书。
他从未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一名才即少将军位的少年会喝令手下抓自己的儿子入监牢。
这真是奇耻大辱!
“叶将军三思,我儿无脑,快言快语叶才冒犯了少将军。”
“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是我教养不严,日后定会好生教导!”纪玉伯低三下四道。
没有办法。
即便他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在场之人却只有叶锦苏一人有兵权,无人能干涉!
“爹,你为何要求他!儿子立即命人将此事告知贤妃娘……”
“混账,闭嘴!”
纪玉伯投去一记刀眼,吓得纪延知噤声,生生将嘴里的话咽进肚子里。
如何能把宫中宠妃轻而易举地牵扯进朝中乱事?
不可!
骂完儿子又继续以三寸不烂之舌求叶锦苏放他一马,纪玉伯不停恳请。
见他的背脊弯成了弧线,叶锦苏命侍卫松手。
走到纪玉伯面前,一字一句道:
“既然尚书大人有意为令郎背书,本将军不是不讲人情之人,看在您的面子上。”
“不拿人可以,但延知大少爷也得受受皮肉之苦!”
“赏纪家少爷……”
命令刚下一半,纪玉伯打断了叶锦苏:“不劳少将军动手,老臣亲自教训逆子!”
一阵拳打脚踢。
踹给叶锦苏看的那两脚是咬着牙用劲儿。
剩下的,纪玉伯面上看卯足了力气,实际收了不少力道,还特地避开了儿子的脸。
“哎哟,哎哟,父亲我知错了!”
“为父无需你的道歉,赶紧谢将军不拿之恩!”又是一脚踢在纪延知的小腿。
纵然有千般不愿。
纪延知还是老老实实对叶锦苏道歉,俯身在地,行了个大礼恳求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