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自从遇见你之后,我眼里除了你,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女人了。」
迎上他那真诚又炙热的目光,她胸口一紧,紧接着一阵心悸。
「不想听你胡说八道了……」她头一扭便要走开。
楼宇庆伸手拉住她,一个振臂将她锁入怀中,一手捧着她的脸,低头便在她毫无防备的唇瓣上烙下热吻——
她以为自己会立马推开他,臭骂他一顿,但是她没有。
她有点受惊,却只是一下下。
春风吹拂着她的脸、她的发、她的袖角、她的衣福……他的吻就像春风一样,不疾不徐,温柔深情,她不自觉地闭上眼睛,沉浸在这片刻的温存里。
她想,她一定曾经在喝醉时亲吻过他,或是被他亲吻,这是第一次在接吻时她是清醒的,而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她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腰,然后抚摸着他的背……她喜欢他厚实健壮的胸膛,也喜欢被他牢牢揽在怀里的窒息感。
他是个在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条筋不对,既然都已经跟他做过坏坏的事了,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他?
想着,她忍不住热情地回应着他的吻,她勾着他的脖子,两人的唇紧密贴合着,而在那毫无缝隙的贴合下,她的胸口也剧烈的灼热着。
突然,他的喉咙发出低哑又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然后离开了她的唇,他将她紧紧地锁入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急促又沉重的心跳,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快要窒息,好像不能呼吸,可明明应该觉得痛苦,她的胸口却又塞满了甜蜜。
「那天……」他低声说着,「你离开兖州后,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本想着回到滋阳就让我娘向姨母提亲,没想到你们却已经离开。」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在他怀里,她变得柔软,「跟一个你不了解的人过一辈子,不可怕吗?」
「不怕,那表示……」他一笑,「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去了解你。」
她轻轻推开他的胸膛,抬头笑视着他,「不是应该先了解一个人,再决定要不要跟对方相守一辈子吗?」
「可是你如此复杂难懂,若要将你全盘摸清再做决定,我已经老了。」他以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她,「所以我想把你娶进门,一边了解着、一边相守着,就这样年年月月,走到最后。」
他这番话完全违背她过往的原则,可是却紧扣住她的心弦。
「你得多了解一个人,才愿意与他厮守一生呢?」他神情认真地,「我这个人很简单,一点都不难懂,你看见的我都是原原本本的我,我不复杂、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不装、不藏,我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迎上他诚挚又深沉的眸子,她的心颤抖着。
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这样渴求着她,彷佛沙漠的旅人渴望甘霖般。她怕这只是一时的激情及想望,很快便会褪去温度,然后犹如一滩死水。
「曾经我以为自己不在意,谁都可以,但是你的出现却让我发现……除了你,谁都不行。」他端着她的脸庞,深情凝视着她,「如果你要我等,我会等的。」
望着他那率直真挚又热烈的黑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打了个寒颤。
见她打了个寒颤,他直觉反应地望向远处。
远处的山头黑云密布,原本宜人的风也开始透着一丝冷意,空气变得湿润,彷佛还飘着丝线般的细雨。
「雨要来了,咱们回去吧。」他说着,牵起了她的手便往回走。
雨幕由远而近,速度相当快,当他们回到岸边的石桥时,原本清澈可见底的溪水变得混浊,且已漫过桥面。
虽说桥面消失,但就着岸边桥基的位置还是可以清楚判别石桥的所在。
楼宇庆看着她,神情凝肃,「牵紧我的手,跟着我的脚步。」
说着,他走在前头,大手牢牢地抓着她微微发抖的手。
水流越来越急,她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着他的脚步踏上已经淹没在水里的桥面。
怕她跌跤或滑倒,他每步都踏得既实且慢,就在他们走至石桥中间时,忽见齐头水奔至,瞬间水流变得湍急且强劲,还伴随着各种从山上冲下来的木头及沙石。
她一个心慌,竟踏了个空,失去重心,楼宇庆及时拉住她的手,却瞥见一根流木被急流冲至,眼看就要击中她。
见状,他毫不思索地扑向她,两人就这般跌下了石桥,被混浊的滚滚湍流带走。
她是谙水性的,可遇到这种爆涨的溪流亦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楼宇庆将她牢牢地锁在臂弯之中,两人在急流中载浮载沉。
山洪摧枯拉朽,不断地将上游的木头或沙石往下游带,她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见那些漂流物不断地打在他身上。
他用他的身体护着她,毫不迟疑地。
他一边护着她,以免她遭到如野兽般的山洪伤害,一边费力地想游向岸边,可流水急猛无情,不断地将他们往前带。
天空乌云密布,雨势滂沱,水流亦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他们,两人像是陀螺般在山洪中打转,一圈又一圈。
就在此时,楼宇庆看见一大截的倒木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犹如闪电般迅疾。
他伸出手臂护住她的头,当那倒木撞上他的手时,他直觉地绷紧臂肌,以血肉之躯力搏大自然之力。
那倒木因他的反击而旋转并改变方向,可在转向的同时一根树枝自水面中冒出,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