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皮猴!”一旁的梅玉嗣怒斥,“你意嗣叔叔要你交出,你便交出!”
“凭什么?我可是下了本钱!”梅学恒不服气地道。
“学恒,”梅展世出言相劝,“你别说了,这可是家丑,难道你……”
“什么家丑?我只是想赚钱而已!”梅学恒气呼呼的抗议,“安婶婶跟蕃坊的洋人过从甚密,那才是家丑!”
此言一出,众人譁然。
“学恒,你说的是真的?”梅展世半信半疑地道。
“当然是……”梅学恒话未说完,梅玉嗣及时一喝——
“住口!”他指着梅学恒的鼻子,斥道:“闭上你的嘴!”
祠堂内闹哄哄的,只见梅英世铁青着脸,望向一派平静的梅意嗣,“意嗣,这事……”
“智熙到蕃坊去无不可告人之事。”他说。
“什……你知道?”梅英世惊讶地道。
“意嗣,你知道你妻子去蕃坊?”梅展世藏不住眼底的见猎心喜。
“智熙她走不出丧子之痛,只得去蕃坊的洋人收容所关怀帮助那些孤儿以抚慰其丧子之创伤。”梅意嗣环视着众人,“这事我知道,是我亲口同意她的。”
闻言,大伙面面相觑。
此时,只听见梅英世沉着声,“散了……”
大伙没能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次子有分放印子钱,长媳妇出入蕃坊的洋人教堂……这教他如何端得住这张老脸?
他恼得重重一拍桌案,“散了!”
大伙儿眼看事情似乎闹大了,也不好再火上添油说什么,一个个鱼贯地步出了祠堂。
一出门堂左转二房院子,梅贯世便对刚才被他父亲又踢又打的长孙梅学恒低声说:“幸好你把你承嗣叔叔拖进来,否则这次咱二房可有得受了。”
梅玉嗣瞥了儿子一记,笑而未语。
二房三房离开后,梅英世便着人去叫来梅家主母罗玉梅,并着人在前后门候着还未返家的安智熙跟梅承嗣。
罗玉梅先到了祠堂,自然也从丈夫口中得知梅承嗣放印子钱及安智熙出入蕃坊的洋人教堂之事。
比起安智熙出入洋人教堂,显然,梅承嗣放印子钱更教她震惊且难以置信。
“老爷,承儿他一向规矩且明辨是非,这种事他、他怎么可能……会不会是学恒为了脱罪才……”
“学恒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随口拉承嗣下水。”梅英世沉着脸,怒意未在脸上消褪分毫。
他目光一凝,冷肃地射向梅意嗣,“还有你!你简直胡来,居然让她到蕃坊去!”
罗玉梅眉心一拧,“老爷,智熙她没了孩子,咱们可以体谅她的。”
“就你纵着他们!”梅英世声线一沉,语带诘责,“每次你总说她从小没有母亲教导,性子爽朗,跟她兄长外出便罢了,现在居然跟洋人搅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