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正在他想笑的时候,有人来到门边,正是永昌,“出事了。”抬眼睇见永昌那大事不妙的神情,梅意嗣笑意一敛,“怎了?”
“咱们的船工萧老古在家里上吊了。”永昌说。
“上吊?为什么?”
“萧老古欠了八十两的印子钱,想不开,就……”永昌面有难色,欲言又止地道。
他意识到永昌似有什么当说又不敢说的话,眉心一拧,“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爷,”永昌神情凝肃,“放印子钱的是二老爷家的学恒少爷。”
闻言,他陡地一震,“什……”
“萧老古的妻子手上有借条,哭天抢地的说要去告官,我已让人先将她拦下,这事不能上官府那儿……”永昌忧心地开口,“要是外面的人知道梅家人放印子钱,恐怕会严重伤及梅家声誉。”
“借条在你手上吗?”他问。
永昌点头,立刻将萧老古的借条递上。
他接过一看,发现萧老古一开始只借了二十两,没多久时间便利滚利地欠下八十两,而借条上面不只有不识字的萧老古歪歪扭扭的字迹以及手印,还有梅学恒的用印。
这下,是撇不清了。
“除了萧老古,还有别人吗?”他问。
永昌点头,“我问了跟萧老古要好的船工,他们说学恒少爷放印子钱已经有半年余了,那些船工一下船常常不是嫖便是赌,不少人都跟学恒少爷借印子钱应急……”
听着,梅意嗣浓眉妤皱,眼底迸射出懊恼愠怒的光,他一拍桌面,沉声道:“真是混帐!”
“爷,现在该怎么办?”永昌急问。
“你先给萧家一笔钱安家,无论如何都先安抚好萧大嫂,千万别让这件事传开。”他说完,站了起来,神情冷肃,“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寻常时,梅家大小事都是在大堂商议,可今天梅家大房却是将二房及三房召至祠堂。
原因无他,只因今儿个商议之事是断不能传出去的。
梅意嗣在未遣人去将二房三房邀至祠堂之前,便已着人封锁嗣堂,除了梅家人,所有仆役侍婢全都退到门墙之外,就连二房三房带过来的仆婢亦是未经传唤不得擅入。
祠堂内,梅英世跟梅意嗣已候着二房三房的男人们前来,两人沉默不语,神情凝肃。
“承嗣呢?”梅英世问。
“寻不到他,说是上街了。”他说。
“成天乱跑,不思上进。”梅英世心情正坏,忍不着叨念着。
“承嗣循规蹈矩,从不犯事,今天的事也与他无关,他在或不在也无所谓。”梅意嗣淡淡说道。
梅英世瞥了他一眼,“你总是护着他……”
“他是我弟弟,我不护他,护谁?”
此话才说完,外头传来声音。
二房跟三房一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