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看了一眼研究结果,苏灼心里明白了过来,恐怕他今天是走不出这里了,他回头望向仍然无知无觉的阿斯塔罗斯。
没关系,至少他一定会送给这家伙一个和平的年代。
做好了最后的决定,外面的金属大门颤抖着被攻击开了,门上的一些小装置对于低级的异虫很有用,但是对于那些高级的虫子效果基本等同于无。
两人摆好战斗的姿势,面前是大量的高级虫族,最后面则是血红色的已经没有人脸的虫王,它用精神力指挥着高级虫族们进攻。
苏灼和阿斯塔罗斯背靠背,暴怒的虫王已经用精神力封锁了这里,不能用精神力,两人就用激光枪和激光剑做武器,杀得高级虫族根本不敢太靠近。
黑色的液体染得实验室的地板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们终归只有两个人,很快身上的伤口就多了起来,就像是虫王特意命令过的一样,高级虫族们都是在攻击阿斯塔罗斯。
只有偶尔才会误伤到苏灼,也因此为了保住阿斯塔罗斯,两人是进行了大量的轮换,让高级虫族在眼花缭乱的反击中只能两个人都攻击。
护甲都已经打得破损了,手臂上鲜血直流,两人握着剑的手都开始颤抖了,大口地喘息声传递到彼此的耳朵,即使不看彼此,他们也知道对方已经是到达极限了。
苏灼那只雾蓝色的眼眸明灭不定,还没到时候,还要坚持住,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精神力的封锁被打破了。
阿斯塔罗斯立刻握住了苏灼的手腕,ss级的精神力甚至碾压过了虫王,那些高级虫族的动作直接停顿了下来,阿斯塔罗斯恨得咬紧了牙关,化愤怒为动力,迅速解决了呆住的高级虫子们。
高级虫族的尸体落了一地,仿若杀神在世的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苏灼此时的模样,他害怕回过头,他的小崽子就没了。
当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的时候,他看见苏灼的眼睛流下血泪,口中吐出血液落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泊,瓷白的小脸苍白得让人心疼。
明明已经浑身浴血了,可他还是艰难地勾起一个笑容,像是盛开在血泊中染血的希望之花,那是他的小崽子,他最爱最爱的小崽子,是他发誓要保护的人。
“我要你们偿命!!!”阿斯塔罗斯嘶喊着冲了出去。
如果不能活着一起出去,至少我们能够死在一起,他不顾一切地使用精神力攻击,手上的激光枪没有子弹了就用激光剑,完全不在乎身上受得伤,就像不要命的疯子一样。
剩下的异虫拥着虫王就要逃跑,这一战遇到这两个疯子它们损伤惨重。
在冲出金属门的时候,却被另一个浴血的疯子拦住了,阿斯塔罗斯跟在它们后面冲了过来,却在冲过来的瞬间,被苏灼握住了手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推出了金属门外。
“去替我看看和平的时代吧”脆弱得却充满希冀,是他最后听到的苏灼说的话语。
而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又怎么舍得让阿斯塔罗斯,他最爱的伴侣死在这里。
精神力输入,大门关闭。
苏灼还在里面,那些虫子也还在里面,阿斯塔罗斯红着眼死命地输入精神力,但大门被更强大的精神力封住了。
“除非真的活不下来,不然不要使用精神图景自爆”黛莉亚的警告还在耳边。
可惜他不能当个听话的学生了,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阿斯塔罗斯被余波冲击地跌倒在地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他看见大家塑了苏灼的雕像放在边线,可是为什么要塑像?
他看见很多人在痛哭,可是他们为什么哭着喊苏灼的名字?
他看见父亲作为白塔最高领导人突然追封苏灼为将军,为什么是追封?
他看见母亲阿米莉娅见到他时像是瞬间老了十岁的模样,悲伤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望着他?
哦,对,因为苏灼死了,他的小崽子永远地停留在了二十四岁,时间也跟着停止了。
心脏处传来巨大的撕裂感,他捂住心口,麻木的脸上流露出鲜明的痛苦,他拼命地捂着心口,仍然无法缓解疼痛,那种深入灵魂,深入骨血的断裂之痛。
恨不得挖出心脏的痛楚,让他的指甲甚至划在心口的皮肤处划出了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失去了向导,失去了他的精神伴侣,失去了他的小崽子,他的灵魂也仿佛被强行撕掉了一半,每天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在边线游荡。
即使是阿米莉娅亲自来,仍然无法劝回已经疯了的儿子,她红着眼眶最终放任了儿子的行为。
不知哪天,阿斯塔罗斯就像清醒了一样,同意回到了白塔,并且看起来一切正常。
他去看了白塔的现状,去了很多地方,就像是旅游散心一样,最终他回到了边线,现在这里已经不是边线了,绿草彻底覆盖了沙漠,这里也成为了一座绿色的城市。
他回到了那座被爆炸摧毁的地下实验室,他带了红玫瑰过来,这里重新建成了苏灼的墓地,照片上的他笑着,二十四岁的模样,鲜活的天才少年。
他把花放到了墓前,倚靠在苏灼的墓碑前,手指眷恋地划过他的照片。
阿斯塔罗斯瑞兹会永远和二十四岁的苏灼在一起。
流俗世界开启
纤白的手指微抬如同正在盛开的梨花瓣,有着蓝色流光溢彩翅膀的蝴蝶停留在了指尖上,翅膀扇动的频率不像普通蝴蝶一般缓慢,而是急促的,像是情绪尚未平复。
小闪在他去边线的这段时间送往了格蕾丝家照顾,它一无所知地待到了最后,直到苏灼死亡的消息传来,在这个世界的命线断裂,代表着没有任何转圜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