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嬿婉自然明白进忠的心思,不由想到,如果换成是凌云彻,他又会为自已做什么?
哦。
不对。
那个像被挑了虾线的弯钩虾,只会从一开始就告诫自已“安分守已”。
冷笑了声,卫嬿婉把伤药小心翼翼的揣好,一扭脸,却瞧见了不远处的树底下,面色比月光还要惨白的御前侍卫——凌云彻。
卫嬿婉:“……”
汝令堂的。
真是她喵喵的阴魂不散!
一次比一次骂得脏
显然。
凌云彻是将他俩方才的酱酱酿酿都瞧在眼中,否则,绝不会是现在这样,好像个死人一样,只是站在那儿,就让卫嬿婉平白觉得晦气。
不过既然瞧见了,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卫嬿婉索性步子都不带挪一下,就这样隔着远远的,微微颔首,算是见过。
凌云彻见卫嬿婉似乎并未有前来与他攀谈两句的意思,心中焦急万分,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三两步跑到廊下,刚想伸手去拽欲走之人,可鼻梁骨处的隐隐作痛,让他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最后,不情不愿的缩了回去。
凌云彻拧着眉,压低着声音:“嬿婉,是不是那个太监逼你的?!你和我说,我去求娴贵妃,御前的人又如何了?!不过是一个阉人!”
卫嬿婉眼角抽了两下,心口宛如被什么尖头的物件刺穿了。
她不敢想,自已如今听别人非议进忠,心都这么疼,那上辈子,进忠临死时候听了自已那些话……
她真该死啊。
凌云彻见卫嬿婉满眼的悲凉痛心,便以为是自已说中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怎会突然与我生分了,你放心,我这就和娴贵妃说去!”
如梦初醒的卫嬿婉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竖起浑身的毛,上辈子的皇贵妃就算重来一世,气盛时的凌厉之色仍叫人不自觉的畏惧:“你敢!我看谁敢动他!”
凌云彻被卫嬿婉的目光刺得一颤,膝盖下意识的想跪下磕头请罪。
卫嬿婉可不顾已经示弱的凌云彻,杏眸一横,眼底的寒意恨不得把面前这人扎个透心凉。
卫嬿婉:“凌大人如今当真是好威风,可我怎么记得,某人前些日子口口声声同我说,当奴才最重要的就是安分守已,怎么,几日不见,安分守已的凌大人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上三旗才能担的御前侍卫了?”
卫嬿婉:“哟,我倒是不知,凌大人什么时候还得了抬旗的上上荣宠啊?莫非…你也去爬龙床啦?”
凌云彻被卫嬿婉的阴阳怪气激得满脸涨红,又因为圣驾在此,他不敢声张,只能小声急道:“我全都是为了你好!进忠他一个太监,王钦折磨莲心的事你是忘了吗?!你跟他一路,别说能不能青云直上了,你……你不恶心?!”
“可闭嘴吧你,太监怎么了?恶心什么了?”
卫嬿婉白眼已经翻上了天:“进忠和你我一样,大家都是奴才,谁比谁高贵?再说了,进忠天天哄得皇上高高兴兴,皇上听他说话就开心,月俸拿的都问心无愧,再看你呢?”
卫嬿婉:“你既是御前侍卫,你忠心的主子就该是圣上,可你现在张口闭口娴贵妃,怎么,你的俸禄是翊坤宫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