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星纵看起来十七八岁大,个子高挑,面色疏离,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和印星衡简直是两个极端。
印星衡脑袋从印大伯和大伯母中间探出来,欢快的叫了声:“七叔叔。”
印星纵无法,也只得跟着喊了声:“七叔。”
他和傅维诺看起来差不多大,这样叫真的感觉很奇怪。
傅维诺干干的笑了笑,应付过去。
接着就是看起来就一脸和气的清秀二嫂介绍自家孩子:“这两孩子是龙凤胎,女孩儿星笙行二,男孩星肃行三,他们性格都比较外向,以后找你玩你别嫌烦。”
两个孩子也是高中的年纪,和傅云潇差不多大,正处于发育尴尬期,但还是弯着眼睛笑得很甜地喊:“七叔好。”
傅维诺同样笑应,开始反思自己为什么没准备礼物。
接下来就剩下独自站在一边的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不过初中大小,个子和最小的星衡差不多高。
她五官秀致,面上带着浅浅笑意,像一朵亭亭玉立的小百合。
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七叔叔好,我叫星舒,行六,是……”
风芷兮接着帮她介绍:“你二姑姑家有三个孩子,分别行四五六,星舒是你六哥家的孩子。”
“爸爸妈妈因为工作的缘故目前在西部开发,没法脱身回来。”她也乖巧的解释父母不在的理由。
不知为何,这么多人里,傅维诺偏偏觉得星舒给他的感觉最深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于是对星舒的笑也更自然些。
介绍完了,大家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话题主要是围绕着傅维诺展开。
看得出印老夫人对傅维诺的重视,大家说话自然也挑着好的说。都是会做人的,看得出傅维诺身上的紧绷,问的问题自然也不冒犯。
大伯母一家除了大伯和大哥比较沉默寡言,女性和几个孩子都是活泼又和气的人。
众人在聊天之际换了个场地,从正式的会客厅到了更加舒适的大客厅。傅维诺和长辈们坐在沙发上,几个孩子有的直接坐地毯上看电视,有的靠在沙发边看手机。
印星衡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悄悄的挨着傅维诺的小腿坐了下来,拿着一串葡萄一颗颗往傅维诺手里塞,悄声说:“七叔叔你吃,可甜了。”
他以为自己的动作多隐蔽,实际上全落入了上方大人的视线之中。
大伯母被可爱到了,满脸慈爱,大哥夫妻俩也看着小小年纪就颜控晚期的小儿子无奈扭头。
印星纵本坐在一边看手机的,突然听见没声音了抬头一看,还以为是弟弟又在打扰大人说话,十分负责的端起了好哥哥的架子。
他扯住印星衡后裤腰,将小孩往自己身边拉,顺势夹在胳膊里起身,往楼上走:“明天收假,你作业做完了吗?我给你检查一遍。爸妈曾奶奶,我先把他带上去做作业了。”
那边印星衡还在不断挣扎,抓着的葡萄差点掉了,便直接往嘴里塞,一边含糊的喊:“我不要写作业,我要和七叔叔玩!”
声音在楼上书房门关上后戛然而止。
“这小子,只有他哥能制他。”大嫂缓和气氛。
印老夫人则更加宠溺晚辈:“孩子贪玩正常,你们小时候也没几个爱读书的,老二那么自觉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说起来,星纵也要高考了吧,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说起这个老大一家就心情不爽,大哥黑脸大嫂皱眉:“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问原因什么也不说,我给他请了天假休息休息。”
“啊!”众人惊讶,“这都快高考了,打架没出事吧?”
“没事,错不在星纵,是那个学生挑衅刺激他,已经说清楚了。至于拿什么刺激的,那个学生也支支吾吾不说。”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难懂。”
二哥感叹一句,二嫂突然将视线放在傅维诺身上,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诺比星纵大不了多少吧,现在还在读书?你们年纪相近可能更聊得来,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呢。”
气氛又瞬间僵住,印老夫人笑容逐渐消失,风芷兮扯了扯印二嫂的衣服。
印二嫂不知道原因,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脸也瞬间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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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读书了。
头可破血可流,读书的路不能丢!
因为他的缘故气氛变得紧张,傅维诺很不安,小心的扫了眼现场的大家长印老夫人,又同风芷兮对视一眼。
风芷兮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替他回答:“小诺和星纵性格又不一样,他俩坐在一起怕是半天的说不出一句话。而且他们刚认识,星纵一向慢热,爸妈都不告诉的事情怎么会告诉他呢。”
印二嫂急忙接住台阶:“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还是让我家那俩皮猴去闹闹他们大哥吧,前几天星笙还一直嚷着让星纵带她去滑雪呢。”
大家迅速顺着印二嫂的话往下接。
印老夫人慈祥的笑着,眯着眼看不懂神色,也不过多插嘴,大家又恢复了正常平静,好像刚刚那一瞬间的尴尬只是幻象。
只有傅维诺是真切的不安了很久。
今天注定是身心疲惫的一天,社交是傅维诺最讨厌的内容,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永远隐居不被发现,过一个人的小日子。
也许还要带着妈妈和妹妹。
没一会儿就到了午餐时间。印家的午餐讲究精致健康,换言之就是少且素。
傅维诺想这可能是迁就印老夫人,因为除了她,他感觉桌上其他人都没怎么动筷,包括几个小孩子,吃饭都兴致缺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