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乐一惊,赶紧扯着被子盖在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体上:“你干什么?”虽然他知道这是二楼,外面不可能有人,可他还是心有余悸,总觉得所有的隐私都暴露在阳光中,任由天地观赏。
“这会儿知道怕了?早上在窗户前你不是叫的挺欢的吗?”路之恒戏谑看着他,打量着他脖子上的一枚吻痕。
每次和黎乐接触,他都想咬一口那散发香味的腺体,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可越是克制他就越想念,最后只好咬着另一边对称的地方,想象标记着这个用勾引他的oga。
“……”黎乐知道他肯定不会出去,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利落的脱下睡衣。
路之恒一直盯着他,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的每一处痕迹。
这是他的oga,是他“标记”过的人。
他知道黎乐走不了,可他就是想看这个人狼狈的样子。他期待着黎乐开口撒娇说“抱”,就像从前一样再送上一个讨好的亲吻,只要黎乐先低头,他立刻不再做强求。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
黎乐穿上衣服,刚站起来腿一软,直接摔倒了。
路之恒下意识想去扶,却见黎乐又撑着床沿重新站起来。
小腿肚隐隐约约有些痉挛,那里的痛更让黎乐每走一步都要倒抽一口凉气。他咬紧牙关慢慢挪步到门口,经过路之恒时,他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迟早杀了你。
他走的很慢,却没有一步停留。
路之恒嘴角的笑意凝固了,他看着黎乐倔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人从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尤其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又回到了订婚前他们相见时五味杂陈中的尴尬,明明睡过那么多次,却在领到新身份时再次拘谨,仿佛最熟悉的陌生人。
就在他愣神的这两分钟里,黎乐已经走出了客卧。
老宅这次来了不少人,就连小叔也回来了,黎乐到的时候他正和小婶子聊些家常。
“小乐来了啊?”小叔主动去迎他:“身体好点了没有?”
自从那次车祸住院依稀听到路明珵的声音后,黎乐就再也没见过他:“好多了,倒是小叔你月份大了,更要注意身体。”
他腹中的孩子差不多有九个月了,看着路明珵的孕肚,黎乐不由得伤感起来,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估计就会和小叔的孩子相继出生了,两个小家伙还能有个伴。
可惜……
路明珵抚摸着肚子:“我都怀过好几个了,不用担心我。”他牵起黎乐的手:“小恒呢,怎么没见他?”
“不知道。”黎乐淡淡回道。
其实下车的时候路之恒就说去找大姑谈事情,黎乐懒得理,现在更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路之恒的事情。
路明珵一顿,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我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你知道我说的不仅仅是标书。”
黎乐:“信又能怎么样,孩子都不会回来了。”
路明珵牵住他冰凉的手,温暖的掌心似乎想要融化淡漠的心:“别人说什么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只有好好活着才能去替你、替孩子寻一个公道,找到真相,还你们清白,不是吗?”
黎乐明白他的意思,整个路家只有小婶子和小叔能够抛去利益,和他谈几句交心话了。
“我知道。”
路明珵轻轻攥着他的手,仿佛在给他传递着信念和能量:“我们都是oga,我也最能理解你的感受,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来找我,别怕。”
黎乐点头:“嗯,谢谢……”他想说“小叔”,可话到嘴边,他又生生改了口。
“谢谢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忽然路明珵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提示,立刻皱眉。他和黎乐说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开。
离开前,黎乐听到了他刻意压低声音的斥责:“你又发什么疯,你想闹到人尽皆知吗……你不准过来!”
可还没等黎乐细想,老管家便走过来请他去书房:“老爷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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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老爷子似乎等了很久,他招招手示意黎乐走近些。
“坐。”他指着对面一张椅子,他的语气依旧和从前一样带着威慑和胁迫之意。
黎乐却没动。
路老爷子也不介意,自顾自道:“投标书和亲子鉴定这件事小恒虽没和我细说,但我也都清楚。这事我给压下来了,小乐啊,这次路家也算是帮了你,不然泄露标书这件事可就要走法律程序,那你的履历也就不清白了。”
“我没做过,还有鉴定报告是假的,有人污蔑我。”黎乐盯着对方,眼睛里仿佛在燃着火:“而整个路家能在明德医院只手遮天的,也就几个人。”
这几天他想明白了,路之恒看上去并不知真相,而这里能骗路之恒的人只能是眼前这个仍手握权力的老爷子。
除此之外,这家里最不想让这个oga宝宝出生的就是路老爷子,他最有可能伪造报告污自己的清白,然后顺理成章的扼杀这个孩子。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没做过。
路老爷子驾驭着轮椅慢悠悠晃到黎乐的面前,语重心长道:“你的意思是我做的?小乐啊,你有什么证据吗?你自己做错了事就这么不敢承担责任?”
黎乐蜷缩在袖口的手攥紧了一下:“我没做错。”
“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孩子也没了,反正那也不是我路家的孩子。既然小恒都不再追究了,这事也翻页了,毕竟我们两家的合作还是很重要的。”
又是合作,他和路之恒一样,都拿康信来威胁他。
路老爷子又道:“……但我劝你最好尽快再怀孕,不仅是弥补你先前犯的错误,而且路家如今必须得有第四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