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径直朝卧室走去。袁康的视线却是锐利地环视着起居室,眉毛饶有兴趣地微微一挑。
宋绮年伏在傅承勖的胸膛上,耳边是来自男子胸腔的浑厚心跳。
傅承勖体格健美,胸膛宽而厚实。一股蓬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到宋绮年紧贴着的脸上。
宋绮年忍不住将头稍微抬起。
傅承勖倒是放松地躺在地毯上,感受着身上那一团柔软温热,和自已的心脏快速且厚重的搏动。
“阿健,快进来呀。”林小姐在卧室里招呼。
傅承勖的目光自蹭着自已下巴的那一把乌发,移向一侧,透过沙发底看到袁康的双脚。
袁康转身朝卧室走了几步,突然站住。
他朝窗户望去。
窗户虽已关闭,窗帘也拉上了,但风正从那个拳头大的玻璃缺口涌进来,吹得窗帘微微拂动。
袁康眯了眯眼,朝窗户走去。
傅承勖和宋绮年也发现了他们留下的漏洞,两人面面相觑。
不光如此。
沙发就放在窗边。袁康如果走过来,第一眼就会看到趴在地上的两人。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阿健,你在磨蹭什么?”林小姐不悦的声音传来。
袁康站住。
“来了!”他转身朝卧室走去。
沙发背后的两人不约而同地轻吐了一口气。
傅承勖想要起身,宋绮年大惊,用力将他摁住。
就这时,已进了卧室的袁康突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探头朝起居室望过来。
假如傅承勖起了身,已经被他抓个正着了!
傅承勖不由朝宋绮年递去佩服的目光。
“阿健!”林小姐抱怨。
袁康这才走去林小姐的身边。
林小姐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得意洋洋地展示着里面的金银珠宝。
“这里的藏品不多,都是我大哥这次来中国顺便买的。我家在巴黎星形广场的宅子里,有一个好大的展览厅,里面陈列满了来自各国的收藏品……”
起居室里,宋绮年小心翼翼地自傅承勖身上挪开,远离了那一股让她面红耳燥的热度。
傅承勖指了指窗户,想赶紧逃走。
宋绮年摇头。
开窗后风会吹进来,袁康绝对会发觉。
宋绮年朝沙发另一侧指了指。
他们此刻位于一个低矮的贵妃榻后,而那边是高背长沙发,显然更适合藏身。
两人缓缓地朝那一头爬去。
那一处不光便于藏身,还正好能看到卧室内的情形。
林小姐正一样样地介绍着兄长的藏品,把那柄沉甸甸的金如意拿给袁康玩。
“这翡翠笔山可是‘子刚’大师的作品;这是一串乾隆年间的海蓝宝碧玺朝珠,我用它配过旗袍,居然还挺合适的。”
傅承勖朝茶几上的座钟指了指。宋绮年会意,将座钟拿了过来,调整时间。
现在离整点还有半个钟头,宋绮年将指针拨快。
“你再看这顶头冠,多漂亮。”林小姐将一顶光芒璀璨的钻石头冠戴上,“这些珠宝都是我前阵子从一群俄国旧贵族手里买的。也只有欧洲宫廷里流出来的玩意儿才有这么好的做工,这么大的宝石!”
“你戴这头冠真漂亮。”袁康赞道,“你今天就应该戴它的。”
林小姐十分高兴,又拿起一个小盒子,取出一个鸡蛋大的东西捧在手中。
“还有这个!你别看它不起眼,它可是我哥的宝贝。”
林小姐手里的,正是宋绮年他们此行的目标:汉代玉璧!
只是它同傅承勖的仿制品有些区别。它被嵌在了一个金子做的托里,被改造成了一枚胸针。
“听说它是从一座古墓里出来的。”林小姐道,“墓志铭的画像里,墓主人的手里就拿着它。所以它特别值钱。”
但袁康今日的目标并不是这玉璧。
他只随口一问:“令兄买它花了不少钱吧?”
“这是别人送给我哥的。”林小姐笑,“是我哥的生意伙伴。当时对方拿了好几样古董让我哥选,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我觉得这玉璧正可以做一枚胸针,就让我哥选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