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真的很忙,心里只有工作,妹妹又是第一次见继母,不熟悉,她只在上海待了一周,就哭着要回爷爷奶奶家。
那是妹妹第一次去父亲的新家,也是最后一次去。
而他,一次也没去过。
再后来,母亲生了叶烁,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一切都安稳下来,到了假期,母亲会过来接妹妹去她家里住些日子。
母亲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他当然想去,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在看不到父母的日子里,也想他们,但一想到他和妹妹两个人都过去的话,人一多,不知继父高不高兴。
想让妹妹在那里多住几天,于是他只好违着心对母亲说,不想去。
其实妹妹在母亲的新家过得并不开心,但为了能跟母亲多待几天,所有的不开心都放在心里。
随着长大,他和妹妹开始明白,父母只是他们的亲人,不再是一家人,因为父母都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家人。而他们兄妹俩如果过多打扰,会令他们另一半不开心。
慢慢地,他们就习惯了有事彼此商量。
“那你一月九号前能回来吗?”
母亲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
时温礼:“能回去。”
婚礼的日子就是他选的,自然不会选一个他还没回国的时间。
“妈,我到医院了,有空聊。”
“好。”
挂电话前,赵莫茵又叮嘱儿子好好吃早饭。
不管怎么样,总算知道了婚礼是哪天。
等情绪自我消化得差不多,赵莫茵发给女儿:你哥告诉我,说你一月九号办婚礼,那妈妈开始替你准备着。
时秒正在病房,手机振动,她没打开看。
“今天抽没抽烟?”她问病人。
病人:“……没。”
憋了半秒才说出口,一看就是心虚。
病人赶紧转移话题:“时医生,手术中的风险听着挺吓人,我不会下不了手术台吧?”
一旁的姜洋插话:“除非你想跟手术台死磕,赖手术台上不走。”
病人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时秒没被病人带偏,坚持问道:“今天抽了几根烟?”
病人:“……五,一两根吧。”
他真是怕了时秒,脸一板,她像班主任,而他却像个小学生,明明他都四十岁的人了。
时秒:“烟给我,我帮你先保管。你如果再偷偷抽,手术只能先取消,不是告诉你了你氧分压太低,得戒烟。”
病人不吱声,默默从枕头底下摸出剩下的半包烟。
时秒:“还有打火机。”
病人:“……”
断他后路啊。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打火机,一并给了时秒。
“时医生,我这个打火机很贵的,不是贵的问题,这一款现在市面上买不到了,你可得好好保管。”
打火机的配色并不多见,蓝调时刻的静谧幽蓝色,银边勾勒,通体磨砂质感,时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看便价值不菲。
“时医生。”病人喊她一声。
时秒:“你说。”
病人没说话,而是隔着布帘,指了指隔壁床,然后做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那意思,隔壁床的也偷偷抽烟。
时秒:“谢谢。”
随后示意姜洋,把隔壁床病人的烟也一块收走。
姜洋:“大哥,以前上学时,向老师打报告的小纸条没少写吧。”
病人哈哈笑:“我能是这样的人么。”
姜洋发现这位姓娄的病人挺有意思,闲得发慌,情绪又特别稳定。
从病房出来,时秒掏出口袋的手机,目光在母亲的对话框上停留了数秒。
时秒:妈,你什么都不用准备,闵廷说他安排。
回到办公室,值班的同事喊她去食堂吃饭。
“你们先去,我还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