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是?”卢玉竹一时惊讶,“未曾听说承安君有过婚配?”
还不等秦瑶回答,小桃又抢先道:“我家公子姓陈。”
“莫不是……”卢玉竹想起昨日宴席上,与秦瑶一道的陈衡,不由笑而不语。
秦瑶低头,不好意思起来:“这是陈公子的婢女,自会偏向她家公子,卢娘子不用在意。”
“承安君如今风头正盛,却还未嫁人,难免会被一些人惦记。”卢玉竹提醒,“若承安君早有备选之人,还得早做决断才是。”
秦瑶看着马车外一闪而过的街景,不由惆怅。
海棠绣坊位于内城繁华街口,人流熙攘,卢玉竹的马车也被挡在了对面街市,有专人把守不让过去。
卢玉竹掀开车帘,冲把守之人道:“我们要到对面海棠绣坊,为何不让过?”
京城商家向来是为了生意,恨不得让店里伙计上街抓客人,若见了乘坐马车的贵人,更要恭敬将马车引至店铺门口停好,从未像今日这样,竟派了人不让过。
“小娘子没看到这附近人多吗?”看守道,“若你家马车过去,撞了人不要紧,我们海棠绣坊各种贵重布料纹样,冲撞了你赔不起!”
秦瑶正欲劝她下车走过去,却见海棠绣坊门前,一辆马车正横冲直撞,往人群里冲。
那马车边冲马夫还边高举着马鞭:“速速让道!”
一时间街口行人抱头鼠窜。
卢玉竹不服气,道:“这是什么人,竟敢在闹市横冲直撞!而我们只是缓过辆马车就不行?”
看守一脸得意:“那是我们绣坊的秦绣娘,今日要进宫给贵人娘娘送绣品,可耽搁不起!”
秦绣娘?
秦瑶锁了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了上来。
“秦绣娘,不会就是传闻中新来的那位吧?”卢玉竹问道。
“正是。”看守瞄了眼卢家马车,见这马车也是普通货色,傲然道,“客人还是多担待,你们当然比不得进宫之人!还是早下马车,步行为好!”
卢玉竹无奈,放下车帘,问道:“承安君,我们还去吗?”
“去,为何不去?”秦瑶率先下了车。
卢玉竹跟她下了马车,瞪了看守一眼。
她卢家的身份在这京中不算什么,可敢如此对待承安君,这看守也是不长眼。
两人走到海棠绣坊的前街铺子,里头却十分清净,没什么客人。
秦瑶正好奇,卢玉竹跟她解释:“这海棠绣坊专做京中贵人生意,普通人怕是买不起。”
话音刚落,店中掌柜上前:“两位贵客想看些什么纹样?”
这店里竟是只有一个掌柜。
他朝二人打量了一番,见两人身着绫罗,后边又跟有婢女,琢磨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却也不是十分显贵之人。
他们往常接待之人,都是那些人家的下人,来定下坊里绣娘亲自上门,很少有人直接来铺子相看。
秦瑶在铺子里逛了一圈,道:“这些绣品纹路花样是旧有的吧?有无新货?”
掌柜见她竟是识货之人,忙道:“两位这边请。”
他引两人来到柜台,把两三样绣品摆在两人面前。
“这是我们这儿新来的绣娘所绣。”掌柜也颇得意,“这几样已被谢家、崔家所定下,若两位喜欢,可定与此相似之纹样。”
秦瑶一眼便看出,这几样正是上一世往后几年大卖的纹样,先是在各家贵胄中流传,后又渐渐流入民间,最后几乎每人的衣裳都绣着如此纹样。
掌柜还在喋喋不休:“若两位想要不一样的,可独家定制,我们绣坊有位秦绣娘,这些新纹样皆是出自她手,她刚进宫去了,宫里的娘娘也相当喜爱!”
秦瑶指了指那几样绣品:“这些我全要了。”
掌柜傻眼:“全要?那可不便宜,最起码得这个数。”
他伸出一个指头。
秦瑶对绣品的价格也是烂熟于心,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一百两银。
她拿出钱袋,掏出二百两银票递给掌柜:“我要买断这些纹样,往后秦绣娘不得再绣这些。”
掌柜眼珠一转,毫不犹豫接过银票,心想今日是遇到个傻子?这些不让绣便不让绣吧,难道秦绣娘还绣不出其他纹样了?
就连卢玉竹都震惊道:“承安君可要想好!这买卖不划算的紧!”
掌柜听她喊“乡君”,心头一紧,原来真是贵客!
他却也不敢得罪,小心翼翼揣着银票道:“小人有眼无珠,贵人果真要买断这些纹样?”
秦瑶冷笑:“这些纹样皆是出自他人之手,秦绣娘若有自知之明,确实不该再用这些。”
可惜这些纹样皆出自各个绣娘,她们并未留下姓名记载,秦瑶无法找到她们。
掌柜大惊:“贵人可有证据?话可不能乱讲。”
秦瑶暂时拿不出证据,可她有办法证明。
若之后她将还未出现的纹样画出来,秦馠再绣,便可证明她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