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穗同手同脚的被燕飞钧牵到床头,桃华见状有眼色地带着丫鬟们悄悄退下。
田穗穗头脑有些发懵,身体也变得僵硬。那日他不是和自己保证,自己若是不愿,不会逼迫自己吗?
耳朵被他温热的呼吸触碰,她觉得浑身过电般,吓得一躲。
燕飞钧就打蛇上棍般,追了过去。他亲昵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穗穗,别怕!我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也不会食言。”
田穗穗侧头看到他清亮的眼睛,突然没那么僵直了。少年的表情小心翼翼,他们现在虽然动作亲昵,宛如交颈缠绵的鸳鸯。但他的手规规矩矩放在她身体两侧,并没有碰到她,动作间生怕唐突到她。
她学着他的样子,偷偷和他咬耳朵,“那现下我该怎么配合你做戏?”
少年望着她的目光亮的惊人,她偷偷想他的眼睛真漂亮,凤眼微挑,睫毛长长的像羽毛拂过。她的手突然痒了起来,想摸摸他的眼睫毛。
随即,她在心中唾弃自己。田穗穗,你怎么会生出如此龌龊的心思,燕少爷是多么善良纯洁的人!
少年的耳尖变得通红,他结结巴巴的说:“我们总不好穿着这身喜服过夜吧,你背过身去不许偷看。”
他起身拉了拉喜袍的领口,不经意间露出少年纤长细腻的脖颈。发现她还没有背过身去,连忙拉紧自己的衣襟,脸颊绯红的瞪她一眼。
田穗穗忍不住笑出声,真像一只生气的小馒头,她捂着脸翻过身去。但人就是这样,越不让看,偏偏就被勾起了好奇心。她借着隐囊遮挡,偷偷去瞄。
少年敞开的衣襟露出白玉般的胸膛,上面还有没消褪的漆树咬痕,像是雪地里开得正盛的点点红梅,荼蘼艳丽。
她看的面红耳赤,想闭上眼睛,又觉得自己已重活一世,也不是没看过男人身子,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慢腾腾脱着喜袍,因为身上还未好全,时不时因动作碰到红块处,发出吃痛的呻吟。
田穗穗觉得自己重生后,约莫有些疯了。竟然听到这痛吟声,看着对方绯红的脸颊,心底有着隐秘的爽感。好想弄哭他啊,她被自己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
视线却不由得随着他的手向下,少年的手骨节分明却不失力量。他不小心拽开了里衣,露出了完整的上半身。
只见他的腹肌线条分明,吃痛绷紧时结实紧致,充满力量感的同时,又不会块状过于明显让人感到危险。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田穗穗在心中偷偷比较他和陆弘岸,她只见过这两个男人的身体。
陆弘岸身材消瘦,身上没什么肉,前世抱着她的时候,她总会被他凸起的骨头硌到。
在喜房里她竟然在想别的男人,虽然是约定夫妻,但她仍心底生出几分心虚来。竟然不敢再偷看他,乖乖转身等他更衣。
燕飞钧偷瞄到她背过身去,便三下五除二的脱下喜袍,也不拉紧散乱的里衣,就凑到她身边。
田穗穗感觉脖颈后面痒痒麻麻的,他说话的气息喷到自己的脖颈上,让她都无法专注的思考,他到底在和自己说什么。
“穗穗,穗穗?”他小心翼翼拽拽她的袖子,她的心漏跳半拍,转过身看他。
却不料他贴的太近,嘴唇擦过他的脸庞。两人同时身体一僵,少年更是害羞的整个人都红透了,眼睛波光闪烁,仿佛自己欺负了他。
田穗穗也涨红了脸,手足无措的解释:“抱歉,我不是故意唐突你的。”
少年不敢和她对视,声如蚊呐的说道:“我答应你的承诺仍然有效,但母亲那边不是好糊弄的。
你若想学漆器手艺,咱们需要在人前装作恩爱夫妻。不然引起母亲疑心,她不会将手艺传给外人的。”
“燕兄,大恩不言谢。我一定会帮燕家晋升铜牌的!”田穗穗听后,郑重地对着少年拱手一拜。
少年有些慌乱地扶起她,“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只要你不觉得我唐突冒昧就好。
我名为飞钧,以后你叫我飞钧就好,也可在外人面前称我夫君。”
说罢他先害羞起来,看到床上雪白的喜帕,他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手掌来了一刀。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喜帕。田穗穗忙慌乱的下床,寻找布条伤药给他包扎,却只寻到自己的手帕。
“穗穗,我喜服中应该有金创药粉。”
田穗穗在他喜服中翻到两瓶药,一股脑都拿到床上。燕飞钧指了下左边那瓶,田穗穗连忙给他包扎上药,她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期期艾艾的看向她,“往日都是贴身小厮帮我涂药。”他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严实的手掌,“那瓶药是消肿漆树咬痕的,需要每日涂抹。”
田穗穗一脸义不容辞,“我帮你涂。”
燕飞钧看似扭捏实则快速的把里衣脱掉,趴在枕头里,偷偷勾起嘴角,哪里是面对田穗穗时清纯害羞的少年情态。
是夜,一个狼狈的身影从秦家角落的狗洞里爬出来。
他要逃,秦家留不得了。他们居然为了一百两银子,要把自己卖到马家庄当赘婿!
自己前世今生都对秦家多有照顾,他们居然这么对自己。可恨自己先前还当他们是为了自己周全体面,现在看来不过是不敢得罪燕家的托辞。
陆弘岸眼角猩红,状若疯癫,他像被人追赶的野狗一样,在屏丽镇狼狈奔逃。
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圆月,他想穗穗了。
只有穗穗不图回报的爱他,无条件的对他好。
今晚,是她和别人的洞房花烛夜。想到这儿,他心中一痛。
自己在想她。她呢,会在喜房中想到和自己的甜蜜过往吗?
和想象中的手感不太一样,她以为这些肌肉会是硬邦邦的,但摸上去居然是软软弹弹的。她没忍住多按了几下,身侧的少年眼含幽怨的看了她一眼。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眼神,不看他控诉的目光。
他的皮肤好滑啊,田穗穗在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那自己为什么不色?反正也是空。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明日还要向公婆请安。
田穗穗,收起你这些危险想法。她对自己碎碎念,抓紧把最后的药膏帮他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