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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还好吧没有见他最后一面（第1页）

卞夕的亡故，对初恋情人方娴来说，也是一次致命打击，方娴不能理解卞夕这么能干，这么优秀，怎么该如此结局呢？她伤心至极，因为卞夕在她心里很重要，她为卞夕终生宁可空等，也不下嫁。方娴是在她表嫂郝瑾劝说下，才勉强来此，挥泪相送卞夕最后一程，但念当初两情相依依

我们对女二号方娴的认识还不够，再继续深挖她与我们男一号卞夕的关系，走起——GO！

由于后来卞夕没有和方娴一起读到高中毕业，两人情感关系差点儿因此冷落，就此搁浅了。这也多亏方娴的表嫂郝瑾，当她知道表妹方娴和卞夕有这层爱恋关系后，力尽其能事，两边疏通，从中瓦解，双方调和，总算得以维持我们所看到的现状。让郝瑾感到，卞夕和方娴两者的情感真好比流淌在溪水中的两片浮萍，要说散去，转眼两者就会消失无影无踪；要说聚合，丝丝缕缕，倒是缠绕不清，难分取舍。

一心想做大红媒人的郝瑾，一天到晚忙不迭似得，每天总感到全世界的活人就数她最忙，穿梭于卞夕与方娴之间，她一直想让他们二人当面对话，她也省得两边撺掇，累得出力不讨好。

初秋一天郝瑾在学校门口等见了方娴，笑呵呵地迎头便说：“方娴啊！后天周五晚上我在漠北广场那里，有一家快餐驿站等你，周五放学，我请你吃饭，不会耽搁你多少学习时间，你一定要到，我有话要细细给你说，你可不能让表嫂我空等啊，姨妈那边我今明两天内，再前去给她们说通，卞夕他后天晚上也过来！你们谁都不能不来，我心里真得有些话要给你们两个说说——啊！”

“表嫂！我和卞夕不在一个班里，下课时间不一样，我怕让你空等了。”方娴对此事心里极不乐意，她约略能猜出表嫂要请客吃饭的意思。

“不行啊！我和卞夕那边也说好了，周五晚上放学，我们三人一起聚一下，怎么还把你表嫂当外人看不是？表嫂我可是把你当作一块宝啊——我一是想当面听听你们俩人是怎么想的？把各自的心里话好好说和说和，之间都通通气，我也不想这么和你们两人干耗着，这算怎么一事呢？说定了，别说表嫂不给你留思想回旋余地！”郝瑾悻悻地嘟哝着，接着开始考虑和卞夕见面怎么说，因为她并没有和卞夕约定过。

郝瑾先去见了卞夕舅妈，说明来意，只讲明后天晚上她想请卞夕和方娴一起坐坐，吃个晚饭，顺便谈点私事，不是什么坏事，不用为卞夕担心什么。郝瑾把意思表明，没有多停留，转身走了，算是与卞夕长辈们打过招呼，郝瑾在卞夕每天上学的必经路口，待卞夕出现。

“卞夕！卞夕！别只顾头肯下来往家跑，我在这儿等你有半个小时了，我有事请你帮忙。”郝瑾一脸的年长者自居的神态。

“哦——是郝姐，找我什么事？又是我和方娴的事吗？”卞夕抬眼望着郝瑾的脸上表情。

“卞夕你和方娴这个周五晚上放学一起到漠北广场——快餐驿站，我在那里等你们！现在不耽误你回家吃饭上学，周五漠北广场’快餐驿站’，卞夕你不能不到，我和方娴已经说好，她准到！别让我和方娴在那儿傻等你！听见没有？”

“郝姐！我怕学校老师临时会有事情，脱不开身，我和方娴已没什么可说的，我们都这么久了，方娴她早知道我的想法，见不见她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情，郝姐你别费心了。”

“我们现在不多说什么，周五晚上我们坐在一起时，我们等你到了再聊，你一定要去，啊！不给我面子，方娴面子总要给嘛？”

“嗯嗯好吧！要我去就去吧！我怕方娴知道我不去，一准又会怪我小架子气！”

“记住了——卞夕！漠北广场——快餐驿站，方娴和我在那里等你——”

那天在约定好的时地，三人见了面，但没有达到郝瑾请客吃饭的目的，郝瑾虽左右开导，使尽解数，三人仍是平平收场。这种结果正如我们前面讲述，卞夕和方娴两个好似水上的浮萍连着根，不能合，也不能分，至始至终保持一种飘忽状态，郝瑾真得好无奈。卞夕讲，对于方娴她，一直视她为亲妹妹，不可能发展到夫妻关系，而方娴也表示，她这一辈子能当卞夕哥哥妹妹，她已很知足。

郝瑾也有她自个儿小九九耶，因为她老公武彬和方娴是姨俵姊妹关系，武彬私下里曾多次追求小表妹方娴，因武彬比方娴大三岁。方娴一度给表哥武彬闹翻天，两人之间事情终究无果。武彬仍然忝着那一副泼皮无赖的德性，非要讨好和追求小表妹方娴。武彬更不怕郝瑾时常甩脸色给他，武彬一张“满世界跑火车”的嘴，没有多少能带准星的话。

“你既然看好你表妹方娴，那为什么你同时还要和我结婚？”这样一句话，不知向老公武彬反问过无数次，而老公武彬也向她作了无数次同样的回答。

“和你结婚！哼哼！怨不得我，怨你贱！非要和我结婚！大家玩玩而已，你偏偏要把这破事当真！”武彬毫不客气反驳老婆郝瑾，每次郝瑾只好打掉了门牙往自己肚里咽罢了。

郝瑾当初和武彬认识时，也不知怎么，初见武彬顿感两人脾味相投，甚似热情，她认为她自己等到了今生今世的白马王子，于是忘乎所以，不能自拔，何况她已被武彬轻松占了便宜，已不可能有什么挽回余地。经郝瑾再三催促和死磨烂缠之下，武彬和她匆匆忙忙结了婚，举行一个简单仪式成了家，所以啊，郝瑾她努力想撮合卞夕和方娴，说到底也是为了她自己着想啊，还有她已知卞夕和方娴他们两人既是发小啊，为何就不能结为夫妻呢？仅在方娴一家留在北国之城最后一段时间里，作为表嫂的郝瑾可是煞费苦心，不断地从中斡旋。

这人世间有一些事情真是难以琢磨，看起来顺理成章的事情，比如人与人之间情感归宿，情感结局，并不总是朝着人们所企求的那个方向延续和发展。卞夕虽然有喜欢方娴的情感倾向，说到底最多也只像那种一母所生的“兄妹关系”一样，而不是那一种同睡同起的夫妻关系，这不是卞夕所想要的，也是他不可逾越的心灵底线。其实这种心迹表明，不单是在后来高中信件飞鸿中，提及到多次，就算再后来读大学时，他们情感交往也依然如此保持着，卞夕绝无非分之想，仅以兄妹相待而已，就说方娴本人也单独地问过卞夕无数次这其中究竟为什么呢？卞夕只讲，冥冥之中就该如此安排我们俩人才算是完美吧！从某一次他们俩人简单的对话中，让人们也能感觉到这一点。

“卞夕哥！我们两人相处得这么久，知根知底，在一起不好吗？”

“方娴！我们为什么非要在一起，才叫一个’好’呢？我们将来各自成家了，不多一门好亲戚吗？我们以兄妹相称不是很好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哪儿不好？我们非要这样相处呢？”

“小娴！不是哥哥说的多，就是因为我们相知相爱，才不能在一起，我们从小在一起玩耍，一起上学至今，这是相知，而我们在情感上，相互爱护，这是相爱，但不是爱情中所谈到的那一种’爱’！”

“你却忘了我是女性，你认为我与别的女性又有什么不同吗？难道你不与我结婚，不还是要与别的女性结婚吗？”

“小娴！你——你怎么能这样理解我的话呢？”

“我我怎么了？我说的都是再直白不过的话，难道我话说的不对吗？”

“方娴！你呀你！总不能放开自己的单面想法，从我这边角度考虑一下，我们以兄妹相处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不管你怎么说怎么解释，反正我今生就认定你卞夕一个人！不然我宁愿孤独终老！”

“小娴！卞夕哥我不是说你有什么不好，你要执意如此，我今生信世都不会心安啊——”

“那你就和我结婚，我愿意给你生儿育女，让我做你的心爱女人，虽死无憾——”

“夕哥知道小娴对哥哥是真心的，一点不掺假，但是夕哥不想让你一生跟着颠簸不定，因为我将来不一定守在北国，可能会离开这里，也可能要去很远的地方，我有这种预感。”

“卞夕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这辈子就想跟你在一起——”

这世界上许许多多人和事，其实好像被特意安排过一样，比如已得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最想要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最想要的，噫！这是不是人性的贪婪所导致，或者叫做私欲所盅惑呢？

在美丽与尊贵面前，如何体现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的美丽与尊贵呢？真正的美丽与尊贵，不是抢占，不是私吞，不是霸道，最好的方式是释怀，是放手，是超脱。退出狭隘的思域，我们身外这个世界，美丽与尊贵的东西是不是很多，又有谁能完全得到呢？我们可以用眼欣赏，用心赞美，用爱呵护，用情至纯，这大概算是人生斯世必研读的至高无上的修为课吧——

当方娴再次来到这座久别的城市，不曾想，此次到来，竟然是两个人今生今世的诀别之日。她带着卞夕的小儿子卞充，匆匆赶来。她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精致的大理石骨灰盒而已，上面影印一张卞夕年轻时的黑白照片，这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最后的无言面对，无声告白，无休悔恨。亦如常说的那一句话，沉默是金，然而这枚试金石真地太冰冷，太沉重。

“卞夕哥！我永远愧对你的真爱——”

“也是怨我开始不够坚持，才让你这么早早离世——”

“也许我再主动向你靠近，你不会这么早离世——”

“你把什么都想得太完美，你总说没时间，太忙了，你哪里是没时间，太忙啊——是在有意回避我，连你最后一面，也不想让我看到，这最后岁月里，我能想象出你是在忍受着多么大的孤独和痛苦啊！”

“你这一种独立自强的性格，我真不能理解究竟为之何故呢？”

“假如我不能算你身边的人，而你连妻子林可和儿女卞慧、卞充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才是你为什么要和林可离婚的真正原因对吗？”

“你甘愿做自己要做的，成就自己的梦想，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事业对一个人来讲，真得那么重要吗？”

“你给了别人自由与选择权力，却没给自己自由与选择权力。”

殡仪馆内外，天空开始变阴，寒冷的冬天愈加干燥与阴沉

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是那么严肃、那么一脸忧思。

大家身处“祭思厅”里，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另一个人出现的那一刻——

【角记】本作者正是爱我们这个生生不息的世界，曾写下许多记录性的文字，从不想要为什么？只为心有所置，心安自得，甘愿随时记录的生活，哪怕是一句话，或一段看似无所谓的文字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