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作為他唯一的短板總是展露到人前他也很無奈,只能難為情地笑了笑。
「回屋去背吧,早上太陽的紫外線也很強,別被曬到。」阮春曉抬手遮了遮光,語調是浸在江南水鄉的溫情,「我去補個覺,告訴你方平阿姨我回來了。」
他終於知道林妹妹的似水一樣的性子隨誰了,只不過三分的淵博感少了一分,阮春曉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她就不知道他是誰。
阮春曉一回來門庭若市,北京城多得是對面不識的鄰居,但七百始不一樣。
方平不想去湊熱鬧,等著吃過晚飯聽那邊把人送到巷子口,寒暄了幾句人散了,方平才領著宋瑜和唐珵過去。
聽見是方平的聲音,阮春曉丟下客廳的人親自開的門。
「方平姐,我就猜到你們該來了。」阮春曉拉著方平的手,笑著和他們寒暄,「宋主任呢?」
「出差辦事去了。」
「喲,咱們宋瑜真是年年看年年不一樣,給我翻譯篇文章我看看你英語進步了嘛。」
宋瑜知道他敢答應,阮春曉就敢把一本書都拿給他翻譯,「正好你回來了阮阿姨,我最近接了幾個港澳大學申請書的中文版還沒寫,您幫我寫幾份我看看你文筆進步了嘛。」
阮春曉臉上的笑僵了一瞬,然後擺了擺手道,「一工作就頭疼,不是工作時間堅決不動筆,」
「我也一樣,看見英語就想吐。」
阮春曉說不過宋瑜只能氣得白了他一眼,然後注意到跟在宋瑜後面的唐珵,探著頭笑道,「這不是早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背單詞的小孩兒嗎?」
唐珵禮貌地笑了笑,「阮阿姨好。」
阮春曉看了眼宋瑜皺眉道,「你教的人那麼背單詞的?能不能上點心宋瑜,就他那背單詞的方法下輩子詞彙量可能才剛夠。」
宋瑜側頭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唐珵,和阮春曉在口舌上博弈他一直都占上風,沒想到輸在唐珵身上了。
唐珵尷尬地笑了笑,心裏面又給她的淵博感減了一分,阮春曉嘴太碎了。
「進去說吧,裡面還有客人也不能怠慢了。」
唐珵還想著說了半天的話怎麼不見林阮舟出來,原來裡面還有客人。
「你還有客人?那我們不進去了。」
「沒關係,介紹你們認識認識。」阮春曉拉著方平往屋裡走,「6醫生是我高中同學心腦血管的專家,之前給我媽看過病的,你認識一下以後家裡老人看病多個門路。」
「那太好了,方便嗎?」
「方便。」
林榮的審美崇古思想守舊這是七百始都知道的,所以他們家最出名的就是凡是入眼的家具都是紫檀木定製做成的,一寸紫檀一寸金,按林榮當老師拿的那點工資是供養不了這麼多名貴木質家具的。
可見他的喜好花的是阮春曉的錢,這軟飯吃得倒是文雅矜貴。
想到這裡唐珵冷淡地笑了一聲,來不及收回情緒的時候,正撞上一個熟人的目光。
他沒想到,在這裡能遇到6戈。
他坐在林妹妹身旁,林阮舟頭微微傾向6戈正和他說話,說得正盡興連他們進來都沒有看見。
不確定二人是第幾次見面,但是唐珵感覺得出兩個人有些親近。
宋瑜看見6戈也愣了兩秒才道,「你怎麼在這兒?」
6戈原本打算這邊散場了就去找宋瑜,沒想到宋瑜也來看阮春曉,笑道,「陪我爸媽來的。」
「就是這麼巧。」林阮舟一邊朝唐珵走過去,一邊說道,「6戈的爸爸是我媽的高中同學,還是我外婆的主治醫生。」
阮春曉常年不在北京待,和6醫生打交道最多的時候就是在醫院,像這樣上門做客沒幾回,6戈也從來沒跟著來過,所以一進七百始的胡同6戈才後知後覺地記起來,那晚送林阮舟回家的時候宋瑜提過他就住在他們家的對門。
原來了不得的清華學子,還有個了不得的作家媽媽。
幾個大人看夜色正好突然來了興致想湊局打麻將,方平乾脆囑咐宋瑜帶著他們三個回家玩,家裡面還有閒置的客房留6戈住一晚。
見他們要走的時候,阮春曉叫住了林妹妹,柔聲道,「小舟,玩多晚都行困了就在那邊睡不用回來,要吃的要酒就讓助理姐姐給你們送,你們幾個要玩得開心。」
林榮皺了皺眉頭,有外人在不好發作沒說什麼。
「嗯。」林阮舟點了點頭,囑咐道,「媽,你困了早點睡。別牌癮上來又打通宵。」
「媽媽知道,放心。」
宋瑜在二樓的露台撐開了一張方桌,點了一盤蚊香,坐在這處還能聽到對門麻將嘩啦的聲音,宋瑜打電話讓胡同口的小市送了一箱啤酒和零食。
宋瑜沒有應允唐珵也沒伸手拿酒,坐在一旁給自己的嘴裡塞著花生豆,上次秦淑容的話還在心裡記著,他也不願意讓人覺得自己和唐建業一樣沉溺酒色慾望。
可眼前三個人的手裡都拿著酒瓶,全是少年的爽朗看不到一絲沉淪,唐珵又覺得是不是受秦淑容的影響太多對自己有些矯枉過正了。
正想著,就看見宋瑜拿起子開了一瓶啤酒放在了唐珵跟前,「一兩瓶就行,別多喝。」
唐珵愣住,習慣了宋瑜的管制卻摸不清他偶爾對他的縱容。
說實話,他從小沒人管過,自己也是不受管束的性子,來了北京以後宋瑜這做哥哥的比方平姑姑比自己的親媽管的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