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急救的办法他也不知道,连忙再去救下一个人。
但这次,他刚冲到面包车旁,悬空的一根闪着电花的电线突然断裂,不偏不倚落在流漏出的车油上。
“轰”的一声,面包车被炸成废墟!铺面火光裹挟浓浓气浪而来,瞬间烧毁
()了储维骞面部的所有肌肤!
*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
储维骞被包裹得同木乃伊,他一睁眼,就听到旁边张奶奶的声音——
“星洲!星洲你没事吧?”
那时候的他身体还没恢复,听到的声音也很模糊,看到是自己救出来的老人,只是含糊的回了句“嗯”。
也就是这句嗯,让张奶奶喜出望外,“是我孙子!我孙子没事!我孙子没事!”
面包车里的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法医梳理后确定有五具尸体。在医院方和张奶奶都误以为储维骞和张星洲后,那多出来的第五具尸体,理所当然被当成当时那位路人。
——张奶奶当时坐在面包车中排,不知道张父根本没撞到路人。
储维骞就这样阴差阳错成张星洲。
他想过解释,但他不舍得。
长这么大,第一次在生病时候,有人亲自给他喂粥;在他治疗疼得睡不着时候,会一直陪在旁边,甚至会给他唱童谣,即便他早就不是小孩了;会推掉手上所有的事情,陪他做检查,把他当成最重要的人。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啊。
有家人真好。
都说由奢入俭难,贪恋这东西,是会成瘾的。
一开始,储维骞想着,病好了,就告诉奶奶真相;后来,储维骞想着,陪奶奶过完生日,就告诉她真相;再后来,储维骞想过了新年,就告诉张奶奶真相……再再后来,就后来了二年。
人生没有太多二年。
真正的张星洲没有,未来的张奶奶也没有。
当初车祸伤了她的肾脏,她肾衰竭,活不了太久。
给储维骞治疗,已经花掉了家里大半的花销,没多少钱了。即便后来储维骞拉着张奶奶一起去医院配型,甚至配型成功,张奶奶还是决定不治疗了。
可储维骞却不希望张奶奶离开。
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这甚至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人了。
即便她的这些关心,都是储维骞偷来的。
*
“冒名顶替?这混小子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我就说,这孩子从小就会偷家里的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警察先生,把他送监狱算了,我们储家才没有这样的败类!”
林茶和江铭凯戴着口罩来到医院时候,正好看到储伯父一家在病房门口闹事的一幕。
储维骞的母亲也在,但此刻却在一旁打国际电话,“是你儿子你不管要我管?我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我的囡囡今天还要去钢琴班呢……怪我不管?你难道就管了吗?把他教育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你就没有责任?!”
“现在这个鬼样子?现在他怎么了?”
突然一个清丽的声音,打断了医院走廊的吵闹。
所有人一怔,回头看向刚走来的林茶。她一十出头的年纪,因为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只
觉得她那双圆溜溜的鹿眼异常的明亮。
储母撇撇旁边争执大骂的储伯父,“偷钱、骗婚、冒名顶替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我就说你们储家不行!储维骞就是被你们带坏的!”
储伯父刚想辩驳,林茶抢先了一步。
“生而不养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从离婚后到现在,你见储维骞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吧?既然不养他,何必生他?”
“我、我……”
储母的脸红了一瞬,“还有家里的囡囡要照顾,我哪里顾得上他?”
储伯父看到储母吃瘪,很是得意,“要怪就怪你们父母!是你们生的孩子不行!和教育什么关系……”
林茶轻嗤了声,“当初偷钱的到底是不是储维骞,别人不知道,储伯父你还不知道么?怎么着,以为自己拉了个垫背出来,就能抹去你儿子才是盗窃犯的事实?”
储伯父一惊。
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这小姑娘怎么会这么清楚?
储伯父结结巴巴,“你、你别胡说!偷邻居钱的明明是储维骞,和我儿子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