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瑜闪过卫国公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若是这事儿威胁到了国公爷的性命呢?”
孟令舟猛地抬头,眼底冰冷一片,“谁若是敢动我祖父,我灭他满门!”
邵文瑜看着他眼底的愠怒,好半晌后才道,“你不问我是从哪儿听到的吗?”
“知不知道的,左右都是那些人。”孟令舟的唇角勾起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向邵文瑜,“你来寻我,宋伯母可知?”
邵文瑜摇头,“不知。”
她才刚刚清醒过来,经历了前世的一切痛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扭转一切。可她无法解释什么,所以她没有带青禾青苗,自己一股脑地先出来了。
孟令舟有些意外,邵文瑜虽不至于厌弃他,但绝不会像这样热络地来寻他。
他的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他才刚到青州,后脚就跟上来了。
他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为什么要告诉我。”
邵文瑜语结,其实两人并不熟稔,她对卫国公都比对他要熟悉得多。
可就是这个不熟的人,才是邵家出事后,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援手之人。
前世,邵府被判流放的时候,卫国公早已仙去,孟令舟在外领兵,他回京后专程见了她一面,他说他已经着手在帮邵府翻案了。
那时候他欲言又止,恐怕也是怕她承受不住,才没有将她爹已经病逝的消息告诉她。
没成想,这件事最后还成了薛若凝手中的杀器。
邵文瑜缓缓摇头,片刻后垂眸轻笑了下,“我阿娘总说我一叶障目,要撞了南墙才知晓什么叫疼。”
“你帮过我,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
孟令舟一下就想到今年春她被扔在湖心岛的那件事,现在距那事儿已经近三个月了。
他又想像往常那样嘲讽她两句时,看着她认真的神色,默了片刻才道,“不过是划个船而已,我孟某人可不是携恩图报之人。”
邵文瑜知道他误会,也只是笑笑。
“陈知行现在宋家,是我表兄宋呈礼的座上宾。”
孟令舟的眸色忽冷,“所以,你来寻我,是陈知行让你来的。”
他看不起陈知行,没少讽刺过他,也为此没少讽刺过邵文瑜,方才的话,他还以为这个一头扎在陈知行身上的姑娘终于醒悟了。
孟家一门血洒沙场,陈知行的祖父陈太傅曾经参了他爹多少本贪取军功,军资糜费,扰乱边关正常贸易往来,导致百姓民不聊生。
可现在边关动荡,国库却没钱,这些人又把罪责归咎在卫国公府上一众早已魂归西处的牌位上。
现在陈知行现在来让她说这些,是想说,他一切的行踪都在他们的掌握中吗。
“不是!”邵文瑜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面色因为愤恨而涨红。
转头望见孟令舟疑窦丛生的面色,她的手在袖管里微微颤抖着握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是我偷听到他和一人说,要拿到你的私印。”
孟令舟的眼眸微垂,像是在认真思索她说的真实性。
片刻后,他缓缓抬眸,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邵大姑娘,你还是不擅长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