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揽月阁不远的满春楼中,一双眼睛注视着揽月阁的动静。
红妈妈手中抱着汤婆子,看着揽月阁的人这几天进进出出这么多趟,有时候还光出不进,好奇心都快爆了。
作为揽月阁名义上的债主,她是最怕揽月阁东山再起的人了。
眼见着这几天揽月阁的人进进出出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放松,她有点急了。
正看着,她身后一位穿着褐色短打的龟公笑着躬身过来。
“红妈妈,打听过了,这几日他们什么都没做,晚上也没开过门,更别说迎客了。”
“这几天送去揽月阁的也都是吃的,小的还打听到他们最近都是在为吃的奔波。”
“最近粮食不是都涨价了,他们那么多人,又穷,定然是仓库的东西不够吃了,手里的钱又不够!”
“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似乎真的给她们找到了便宜点的渠道,有个姓赵的菜贩子给他们送了一驴车的吃的!”
红妈妈冷哼一声,盯着揽月阁的方向阴恻恻道:“去接触一下那个吕大头,警告一番,告诉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龟公应了一声,弓着身子刚要离开,忽然又被红妈妈叫住了。
“算了,别警告了,你找他,就说若是有要卖的东西,不管揽月阁的人出多少,我满春楼都出比她们多一成的价格收了。”
“是!”
“对了,再派人去接触一下揽月阁的人……”
……
揽月阁的人还不知道满春楼又开始搞事情了。
他们还沉浸在米满仓肉满缸的快乐中。
“虽然咱们现在东西准备了不少,但是手里可就剩下几十文钱了。”
李婆子脸上的笑容还没收回去,想到银子,那愁苦就漫上眉梢了。
“京墨啊,咱们真的能半年挣到将近四千两银子么?”
怕京墨误会,她还忙补了一句:“不是婆婆不信任你,但三千六百多两啊……”
京墨抱着李婆子的胳膊,拖长了调子喊了一声九曲十八弯的“李婆婆”。
“李婆婆,你要相信我呀!你们都吃的碟盘碗光的,那贵人们也是人,还有不喜欢吃的?”
“要是他们不吃……我就塞到他们嘴里!非让他们尝尝不可!”
京墨故作凶狠的龇牙,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愁苦的气氛一扫而空。
话虽说的满,但京墨自己心里其实也没多少把握。
是夜,京墨一个人泡在热水桶里,趴在浴桶的边缘放空自己。
夜深人静时,纷杂的思绪容易上头。
自从到了大靖,打架、打官司、养伤,伤刚好一点就开始赚钱……日日都安排的满满当当。
她每日似乎都在为了生计奔波,完全没空思考关于她自己的问题。
她这具身体到底是什么身份,几岁了,来自哪里。
这些问题就好像是一个谜团,无论京墨怎么试图回想,都毫无头绪。
“真是的……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总要知道到底是这具身体的过去吧……”
“万一遇到这具身体以前认识的人……”
“唉……”
京墨想也想不明白,手无意识的扒拉着水,看着屋顶。
梁上,一道身影藏身于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