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中心对此是知情的,至少陆原和等人是知情的。也许是因为这种损害出现的概率不高,又也许是他们有一定的方式能对其进行控制,这种问题一直都被成功地掩盖住了。
直到那天纪忻去做检查。检查完毕后,他莫名其妙地关闭并重启天气预报系统,随后昏迷。
在此之后短短不到两天,芯片使用者开始井喷式出现问题。研中心要求严审纪忻,到底是真的要审出什么,还是想让他一个人背这口黑锅呢?
……
……
李孤飞沉思良久,眉间片刻也没有展开。
南柯是林路深研的,系统与林路深大脑相连;而纪忻说,那天他在梦里见到了林路深。
李孤飞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肩,那是今早林路深靠过的地方。当时他温存地从背后抱着自己,那个拥抱纯真而温暖。
没有人比李孤飞更知道林路深有多好,也没有人比李孤飞更知道林路深有多坏。
他的胸腔里,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监察的职责要求李孤飞去追查这一切,可万一到最后现……幕后的黑手其实是林路深呢?
而他已然被清除记忆,一无所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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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幻在市中心的一个七拐八绕的小巷子里租了几间屋子,作为自己的工作室。
林路深没打招呼就提前造访,正好撞上杨幻在接待“客户”。他索性在外面的会客厅等了会儿,四处打量着。
杨幻的工作室表面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进去后装修倒是很像模像样。风格简洁、没有刻意营造神秘感,更没有在墙上挂一些唬人的鸡汤或不知所云的标语。
会客厅里就简简单单的一排沙和矮桌,旁边是饮水机和咖啡机,还有一个急救箱——至少比起大多数骗子,杨幻看起来段位要更高些,也更专业。
大约一小时后,一个模样俏丽却失魂落魄的姑娘从里走出。她目光空洞,看见了林路深就像没看见一样,麻木地向杨幻告别后离开。
林路深起身,看着那个姑娘,直到她离开。
“她这情况已经算好的了。”杨幻走到林路深身边,“至少还能自己来、自己回去,说话能听得懂,表达也基本有逻辑。”
“你怎么给他们……‘解梦’?”林路深好奇道。
“跟心理咨询有点像,又不完全一样。”杨幻说,“我能拉回来的,都是还没病入膏肓的;真正问题严重的……按理说该去脑科学中心住院治疗,只可惜他们也是治标不治本。”
“你今天来找我,是想好了要合作?还是来找我咨询的。”杨幻指了指一旁的价目表,“不合作的话,咨询可是要收费的。”
“我问你个问题。”林路深说,“你有没有碰见过……或者听说过,有谁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声音的?”
杨幻闻言,侧眸看向林路深,“哦?这倒是没有。”
林路深一愣,有些惊讶,“一个都没有过吗。”
“没有。”杨幻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确实有不止一个客户跟我说过,自己某些时间段的行为诡异得像是另一个人干的,怀疑自己被芯片支配了。”
“但像你说的这种,在有意识的情况下明确听见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从来没有过。”
“嘶……”杨幻主动凑上前,“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那个声音……你听见他跟你说什么了?”
“在你想往东的时候逼你往西?”
“……”
“算了。”既然这个情况其他人都没出现过,说明它并不普遍。林路深决定着眼于目前能调查的,没跟杨幻细说,“也没说什么,兴许是我的幻觉。”